“帮我带句话,让卿卿快点回来,否则别怪师兄把他的金叶子花光。”
沈霖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回了句“知道”。
出了马车,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
楚庭风心里有很多疑问,比如自己的伤怎么好的?小师弟为何派沈霖相送,又为什么只给自己一袋金银,还抠抠搜搜地说要给他留点儿。
明明小师弟身上根本就不缺这点钱。
可他一句都没有问出口。
小师弟说什么便是什么。
小师弟让他等,他等便是了。
又不是等不起。
告别沈霖之后,楚庭风翻身上马,独自一人回到了烟雨江南。
……
钟声敲满十二响,宁无衣听懂了钟声的含义,只是啊,好不容易抵达京城,却已满城素缟。
老者身形佝偻,一步一步走到相府门口,沈忠年得了消息,亲自出府迎接。
看着沈父一身素袍,宁无衣很轻地笑了下,模糊着一双老眼看他,说:“沈家小子,我乖徒儿呢?让他出来,老头子我来看他了。”
沈父红着眼,面容憔悴,他比宁无衣差了个辈,此刻看上去却不比他年轻多少。
“这种时候了,你个老头还要和我一个小辈争……”沈忠年说,“卿卿的家在沈府,何时成你那长满草的栖隐山了。”
宁无衣瞪他,忽然就耍赖坐在了地上,哭骂:“我不管,你把我乖徒儿还给我!把我乖徒儿还给我!”
“早知道你这般靠不住,当初就不该把人给你送回来……”
相府门前来了个无赖,无赖被恭恭敬敬地请回府中,又扬言要进宫去看他的乖徒儿。
朝臣议论,问清了才知是陛下远在江南的师父,宁无衣第一次踏入宫门,腿脚不便,差点被绊倒。
沈忠年搀扶着他。
时卿是忽然没的,堪堪召集朝臣,颁布了几道旨意,却不曾想,转身,圣旨成了遗旨。
满朝大惊。
“陛下那时的精气神瞧着就已经不太好了,我每进宫一趟,便感觉他身上的温度散几分,最后一次进宫,陛下不知怎的,满头银发,肌肤透明,连瞳孔的光也淡了。”
沈忠年和他彼此互为支撑,行走在宫里,小声哽咽地陈述:“我抬头,眼见着他消散,只来得及碰他的手,很冰,身上没有半点人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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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文武都慌了神,赶紧派人去寻国师,国师说,陛下是天上派下来拯救大魏的神明,如今功德圆满,便要回天上去了。”
“瞎说。”宁无衣红着眼反驳,“他是我乖徒儿。”
“是啊,瞎说,就知道诓我们这些老人家。”沈忠年双目浑浊。
明明都说好了,要给他养老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