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渊离开,剩下的妖魔也不足为惧,他们应该也清楚,因此纷纷撤出了清徽地界。
各地来报,魔族极速收缩,应当是受损严重,各宗门乘胜追击,拿下了开战以来最大的胜利。
而主谋人陆昭昭,此刻正端坐在宗祠内静静等待着。
她看着案台上的木牌,烛火通明,照亮了上面的字。
是从清徽宗建立以来的每一任掌门,以及对宗门有极大贡献的人。
密密麻麻,一共摆了九层,中央是天罡仙人的牌位,边上还挂着他飞升时的画像。
陆昭昭静静地端详着那幅画。
她第一次见此人,是在幻境中,瞧得了他飞升前的英姿。后来,在苍炯长老和云弦闭关的石室中看见了一模一样的画像。
作为修真界成功飞升的典型案例,天罡仙人一直是清徽弟子心中最崇高的信仰,自入宗门以来所听所闻皆是以他作为榜样。
千百年来,黄土枯骨,无数人前赴后继,却无一人可与之比拟。
这样的先辈,陆昭昭也对他格外好奇。
烛光像是被风吹拂,闪了一下,又立刻恢复。
陆昭昭静静坐着,一直等了很久,身后才响起脚步声。
她没有回头,身后的人也没有其他动作,只是走到陆昭昭身侧,和她一起看那幅画。
“故友见面,竟是这副场景。”
这个故友,陆昭昭清楚说的不是自己,那就只能是画中人。
“古籍有传,清徽天罡联合众人力斩魔君于荒郊。不曾想,这其中竟然还有故友相向的场景吗?”
陆昭昭开口,语气中带着嘲讽。
她身侧的人,正是危瞻碣,此外,屋外还站着一个,看气息应该是闻笙。
危瞻碣没有理会她的嘲讽,他停顿了很久,略过了这个话题,转而看向陆昭昭。
“你知道我要来,所以在这里等着?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陆昭昭站起来,和他对视。
“你若是想杀我,之前就有很多机会,何必等到现在。”
不得不承认,危瞻碣确实给了陆昭昭很多帮助,包括那本支离易,在危急时刻也救了她很多次,撇开他的私心不谈,危瞻碣教给她的甚至比云弦还多。
危瞻碣叹了口气,在外他的模样向来意气风发,可只有他自己知道经过这千年沧桑,心境早已不复从前。
如今,一朝见到和当年有关的东西,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千年前,不由得生出几分寂寥。
周边的人早已被陆昭昭支开了,他们若在,怕是难以生还,所以今夜这里只会有她一人,等待着未知的宿命。
“怎么办呢,看到这幅画,我想到了之前的下场,突然不想留你了。斩草还是要除根,不然只怕会给自己留下隐患。”
危瞻碣突然说话,语气凝重,不似作假。
屋外的闻笙听到这话走了进来,插在两人中间,他看着危瞻碣,眼中的不满好像在控诉他说话不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