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晏廷连忙走上去,看她巧笑嫣然,心头也泛起暖意来。
可一眨眼,那拔步床上空荡荡,哪有什么人影?
是啊,他们母子走了,归鹿院的一草一木,也像是没了生机,连带着他这个人也颓唐下来,散着死气。
其实这样的日子他再熟悉不过,从幼年到成人,他日复一日地如此度过,认识她不过三年多而已,生活已经天翻地覆。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离不开她了呢?
陆晏廷沐浴过后,走到床边枯坐了半夜,直到天明时分,他还是没有入睡,又重新走到桌前坐下,磨墨提笔。
等清晨的第一束日光透过窗棱照进来时,他唤来青崖:
“把这份文书送到吏部吧。”
青崖看到上头的字,微愣一下,随即道:
“是。”
……
赵国的气候比之大魏更加严寒,此刻大魏才入冬,可赵国却已经是北风呼啸的时节了。
摄政王车队已经抵达赵国边境,算来约莫还有一个月才能抵达都城。
小皇帝派来的人早已在边境远远迎接这位权势滔天的叔父,等车队一入边城,便有内监迎上来,站在车旁道:
“王爷回来了,王爷此去大魏,劳苦功高,陛下命老奴在此设宴,给您接风洗尘呢,王爷快请吧。”
说话时,那内监好似听到后面一辆马车中传出微末的动静,但只是一瞬而已。
他没有放在心上,专注地看着眼前的车架。
摄政王连车帘都没有掀开,有些烦躁地道:
“不必了,本王舟车劳顿,如今累得很,还是改日再说吧。”
说罢,车队连停下的意思都没有,直接进了郡守府邸中。
那内监看着一箱一箱的大魏珍宝跟着摄政王一齐进了府中,却是敢怒不敢言。
他知道,这些国礼,永远不会出现在陛下面前,只会在摄政王的私库里。
可他有什么办法呢,只得叹息一声,一扬拂尘走了。
而刚刚进入别院的马车上,一个女子手脚皆被绑着,口中塞了布条,眼带惊惧。
她的身侧一左一右坐着两个侍女,皆面无表情地按着她,不让她再次发出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