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宵小之徒,看来是已经收到了消息,钟日惶恐不安了,想来赵国实在无人,连细作都这么没用。看朕不杀他们个铩羽而归!”

可是没过几日,众人却发现事情并不是这样。

那些“赵国人”仿佛引着大军往边境去似的,时不时留下些踪迹,就好像是在挑衅一般。

几天里,军帐四处又连续看见不少赵国探子,一时四面楚歌,乱了军心。

而后,位于赵境之北的晋国率先一步偷袭了赵国的关城,却中了提前设好的埋伏,五千精兵几乎全军覆没。

这一番,朝野之间都知道赵国的图谋,好在大军路上耽搁了不少时日,这才没有涉险。

皇帝下诏,让大军火速往回撤,这场仗,最终也没打成。

……

一家三口离开的那日,已经到了四月初。

春讯已至,寒冬消凛,天色碧蓝,清明和暖。

百姓们已经褪下了厚重的棉衣,换上轻软的春裳,但江近月因为产后虚弱的原因,依旧裹着厚厚的披风,穿得比小葫芦还多。

车队已经整装待发,老夫人拄着拐杖,在门外叹息道:

“二郎,你看看,你多么不值得,如今战也不打了,你却还是要走!”

陆晏廷扶着老夫人的手,劝慰道:

“祖母,马上要入夏了,嘉州水患严重,若是我去了,也能为他们出一份力,不是吗?”

“何况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在外任满一年,便可上奏归家省亲,且至多三四年,我也就回京任职了,您不必太过忧虑。”

老夫人看看他,又看看陆晏廷身后抱着孩子的江近月,叹息道:

“话虽如此,可天底下哪有你们这样的父母?孩子才两个月大,就跟着你们赶路!跟你说了多少次,把孩子放在府里,你就是不听!虽说你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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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晏廷想都未想,还是拒绝了祖母:

“无论如何,孩子还是不要离开父母的好,当年我父母忙于国事,无心理会我,孙儿深知其中苦楚,多亏祖母照拂,孙儿才能安然长大。可如今祖母年事已高,这孩子,还是我们自己带吧。”

江近月怀中的孩子睡得黑甜,老夫人给他塞了个小金锁,又喟然长叹:

“真是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