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纸递给陆晏廷,见对方接过,却并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而是依旧看着自己。
江近月知道他对自己心怀疑虑,便向他保证:
“世子放心,上头所写绝对是真实的。”
陆晏廷反应过来,低头将图纸打开。
他凝神看着上头所画的路线,见这幅路线图虽和大理寺规定的制式差之千里,但依旧能一目了然,足以可见绘图者是个极为用心之人。
小姑娘居然这么认真。
不是说不识字吗。
陆晏廷想起什么,看一眼江近月的右手:
“这样动笔,你的手可还好?”
江近月将手垂到身后去,显然并不在意这事:
“府医给我施了两日针,我已经无大碍了,对了世子,您可否跟我说说,是在哪处发现的宁公子?”
陆晏廷收好图纸,带她小心翼翼踩过几处稍大的废墟,在一小片空地前停下。
这地上已经用白垩勾勒出一个大致的人形,周边堆着些粉末,地上似乎还有未清洗干净的血迹。
江近月骤然看见这一幕,仿佛都能想象出骸骨原本躺在此处的画面,她的身子瑟缩一下后,兀自稳定心神,努力不让陆晏廷看出异样。
但陆晏廷敏锐地注意到她的反应,见她有些不适,直接带着她往外走。
等到了殿外,被暖阳一照,江近月恢复过来,对陆晏廷说起,自己那日从未来过此处。
但她知道,此处是个小佛堂,且出入此处,定要经过近月事先走过的路。也就是她画在图纸上的路线。
但近月拉着太后出来之时已经火光冲天,且那时一众宫人侍卫都纷纷赶来救火,众目睽睽之下,绝不可能有人将人塞进这佛堂。
陆晏廷很快也想清楚了这个道理,他思忖片刻,面色愈发凝重。
仵作曾经说过,那具骸骨的头部受到过猛烈的撞击,留下一些痕迹,人十有八九在被焚烧时已经身亡。
再加上江近月的证词,他几乎可以断定,凶手在太后还未自焚前,就将宁珩的尸体送进了佛堂。
可若是这样,那凶手怎么知道太后一定会自焚,从而顺便对宁珩毁尸灭迹?
这样说来,此事尚有诸多疑点。
陆晏廷又问了江近月几个问题,便带着她打道回府。
马车在西府停下时,已经接近傍晚。
江近月刚下马车,三房的侍女便跑来道:
“姑娘,您这是上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