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静和母亲很不幸的也成为了新城的固定居民,有了一张印刷在废纸上面的所谓居民证,购买食物要到专门的食品销售点,原先的小商小贩全部都消失不见。
严峻的形势让整个新城都变化很大,甚至连一环区本来热闹非凡的南街也变成了没有一个人影的鬼街,在二环城区之外救世军售卖发霉的粮食和满是虫子的烂肉已经成为了一种常态。
低劣的食品甚至还不如那些发霉发臭的狗粮,不过即便是这样,还是每天食物供不应求,走的慢的人最后会被活生生饿死,最低贱的外城供水更是让人绝望,就像是生活污水一般浑浊的水掺杂着尿液让人作呕的味道伴随着人们的每一天。
内城的生活污水简单处理之后就被用一根肮脏的露天排水管道排入外城区,现在的日子过得甚至还不如黄景秀时候好,虽然那时候剥削很严重,但是至少花钱还是有电有水可用,而现在,活着的人们就像是一个个蚂蚁一样,死亡已经成为了每天的常态。
新城很快又回到了当初歌舞升平的模样,每天还是有抱有幻想的废土客进入到这个肮脏混乱的城市定居,在这里,痢疾,梅毒,各种各样的皮肤疾病就像是空气一般伴随着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每天都有好几车的尸体被倒入垃圾堆里面。
原先那些依靠吃内城剩饭剩菜苟活的人们,就像是无所不吃的蟑螂,内城的剩饭剩菜现在都成为一种只有在地下黑市和那些有门路的人才能吃到上的东西,价格也十分昂贵,现在只有在二环城区开着妓院和机械厂之类的人才能吃上。
而那些原先依靠这些食物苟活的人们很快就找到了新的食物,那就是每天被倾倒到垃圾堆里面的死人,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些尸体到底是因何而死,他们只在乎能不能填饱肚子,每天火烤人肉的味道顺着气流在周围飘荡,很多饥肠辘辘走投无路的人也会悄悄的去蹭上两口沾沾荤腥。
整个新城不亚于一个病毒培养皿,各种各样的流感和病毒在这个地方肆虐,即便在废土这样恶劣环境下苟活下来数年的人们也无法抵挡这样的病毒,不断地有人病倒,甚至还有的街区前一晚还有不少人活着,过一晚就剩下了几个病恹恹的男人强撑着收尸了。
虽然新城现在接纳的人越来越多,不少原先没有机会进去的人们现在有机会进入当做最底层的劳动力,但是依旧有近3万人在外城区恶劣的环境中挣扎着,还有不断加入的废土客每天补充着那些死亡的名额。
救世军时常会对某个爆发病毒的街道进行屠杀,以此减少对他们的伤害,但是他们屠杀完之后很快就会有贫穷的人们涌进去将死人的家里搜刮一空,之后又是新来的废土客住进这些房子,继续传播病毒。
内城太美了,太豪华了,整齐的街道和繁华的商业街是在废土上游荡的人们在看到它的瞬间就被会彻底折服的地方,在战前生活的人们即便是这么多年都无法忘记曾经繁华的世界,反而是愈发的怀念过去安定祥和,高楼林立的世界。
现在正处于新旧文明交替的时间点,核战后出生的一代已经可以走路甚至奔跑,人类过去辉煌的建筑也因为没人维护而逐渐腐烂倒塌,很多人已经适应了废土,但还是有很多人永远忘不了过去的繁华,新城就是这样的一个世界。
3公里不到的地方,是扎根在这片废土努力适应的复兴军,而这座城市则是这个废土人们对过去的繁荣那虚幻而缥缈的模仿和自我麻痹,两个世界互相映衬,而夹在里面的就是那些可怜的凡人。
张文静也是其中的一员,她和母亲终于找到了一家裁缝店,为那些商队缝制简陋的防尘服,换取一些锈迹斑斑的子弹,救世元虽然是现在新城的主要货币,但是这些钱根本和废纸没有区别,每天都在波动,每天都在贬值,复兴军大量生产的子弹让长治的救世元根本没有任何保值的空间。
每个星期,张文静和母亲只能赚取不到40发56弹的报酬,勉强的可以买一些发馊的米面果腹,但是房租,她们已经交不起了,还有一周,就要交租了,如果交不起,很快就会有专门赶走租户的人过来,将她们母女两个侮辱和痛打一顿后扔出门外,隔壁新搬来的哪户人家悲惨的遭遇让她们娘俩实在是害怕的不行。
但是逃避根本不是办法,最后该来的还是来了,张文静和母亲面对着又一次房租上抬,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
“姑娘,你说这么多我也没招啊!我就是个负责收租的,大家都得要混饭吃是不是,这个房子也不是我的啊!”
“可是!真的就不能再宽限几天了吗!?我们哪怕搬走也需要一些时间啊!”
面对院子的那个收租人,张文静非常着急,现在汽车也被卖了,哪怕说没有房子,就像那些还有汽车的废土客们一样在汽车里生活也不是不行,但是后悔也来不及了,她们母女两个真的没有可以拿的出手的钱了,徐兆伟还有个老娘要养活,即便有一点存款也实在不能拿出来接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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