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劳永逸的农夫

没有无视魏尔伦错愕的眼神,祂好心向他,更向已经扑上去捶打玻璃试图救出孩子的女人解释:“虽然这个小孩只有一半的阿蒂尔,那也是阿蒂尔嘛,我想您会喜欢的。”

祂,在说什么?

不幸沉疴旧疾在超脱现实的里世界无影无踪,安妮的思维能力久违回归从前的水平。眼前仿若浮现无数残肢断臂,她险些一头栽倒昏死过去,却顽强撑着一口气,脸死死压在冰凉的玻璃壁上,拼命瞪大双眼寻找宝贝的身影。

终于,妇人透过黑水,看到了一缕赭色头发。

……

“诶?”神明分外迷茫,祂还认真迷茫上了,“你不满意?”

不可以发火,只有这个魔鬼能帮忙找阿蒂尔……祂能吗?

锈刃划破掌心,安妮深呼吸,后退一步冷静反驳:“长相不一样,这个孩子不是阿蒂尔。”

人鱼不可能允许交易者质疑自己的专业判断。

“他是呢~肉身来自另外的数据,灵魂代码——我敢保证——每一条都严格复刻女士您的让·尼古拉·阿蒂尔·兰波。”

魔鬼一句口头保证不可能换取女人的信任,好在神明服务周到,麻利梳理世界线,根据看到的过去,熟练启动实验室自带的隐藏电源,破解实验室主机电脑密码,调出的核心资料让母亲直直坠入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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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张阿蒂尔的照片,法语书写的实验记录,异能,异能特异点,这些陌生但自带一股理直气壮的文字,无一不在昭示某种可怖的结局。那孩子的气色慢慢糟糕透顶,眼睛逐渐从恐惧变得死气沉沉。原初实验体.一一一零号……他不叫这个名字的呀!那些伤,那些看不懂的器具,她的天使宝贝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就是人体实验。

魏尔伦沉默不语,逃避似的望向异能爆破炸开的大门。

“动作快,保罗,警卫过来了。”

精英间谍们完全没发现不速之客以及幽幽发亮的电脑屏幕,安妮失魂落魄,浑然不顾耳边传来的乡音。

她眼球充血,痴痴望着最后那页报告。

小学老师忽然读不懂法文了,指尖掐着那些字母,一个词一个词,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读。

“……不断将自身的伤转移到自己身上……伤势并未重叠……凭空消失的伤反哺加强异能……”

“怎么了,保罗?实验试作品.甲二五八号,就是这孩子没错,你在犹豫什么?”

“……超过身体阈值……实验体死亡……克隆……改变异能输出方向……”

“我知道。”

“死亡……”

瞧瞧这个瘫坐在地,看看那个沉默不语,神明愈发摸不着头脑。人类的心思真是难懂,如果老师在这里就好啦。女讲师不在,祂努力理解,祂理解不能,祂沮丧甩尾,惊起一串魔力泡泡。

“喀啦!”

玻璃碎裂,金发青年温柔抱起赭发男孩。抱货物,抱武器,抱重要文件,暗杀王都相当擅长,可抱弟弟还是头一回,他的动作难免略显笨拙,就好像……好像那个男人休战回来,在车站第一次抱住阿蒂尔的模样。

魔鬼一定要把自己转过来看这一幕的原因,安妮无暇思索。她盯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侧脸,选择直接颤颤巍巍发问:“那个金头发的人是谁?”

“他也是阿蒂尔.兰波。”这下能高兴了吧,一个半阿蒂尔耶,超额完成任务,交易成功在望,人鱼快活地说,“一个从身体到灵魂,都是阿蒂尔的兰波。”

魏尔伦死死掐住手心,刻意别过头去不看那个形容狼狈的妇人,但偏偏控制不住疯狂猜测她会说什么,对宝贝儿子的拙劣复制体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