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十二号那天,徐宝树他们本来是准备去镇上的,也想和徐二他们一样坐早上八点的那班车。结果,他们出门的时侯被小金童拦住了,小金童抱着大牛不撒手,他们就没去成。”
“唉呦,这里头可有些蹊跷啊!说不准,还真是小金童保佑呐。”
“可不是?听说小金童从来没闹过,就那天吵着不让大牛去镇上,肯定是知道要出事呀!”
“这可真吓人!要是没有小金童提醒,大牛他们不就……”
“就是,所以我说……”
几个爱显摆的村人正给不知情的小伙子、小媳妇们说着最新的传闻。而那些消息灵通的人,亦在说着日后的打算。
“我们当家的,准备明天去百花村弄几瓶上好的蜜糖。村长家的梅香说,这个小金童爱吃!”
“咱家老头子和小子今天下午已经进山去了,说要打只白嘴鹿给小金童送去。那玩意儿可鲜着呢,就是不好捉。”
“我家小子本还想捉只王八请小金童座席,谁知道徐隆家的往小金童那儿送了好几只大鳖,我家哪里还拿得出手哦!”
“你们替我想想,咱们村子附近还有什么好吃的不?”
“田嫂子,你的荷叶糕不是做得很好吃吗?怎么不给小金童做啊?”
“这么贱的东西,哪好意思给小金童捎去啊?”
“贺大娘不是说了吗?最重要的是心意。就是一只桃子,一只香瓜也能送去。咱没本事的,就往这量上计较。”
“唉,这倒也是条路子。你们看……”
“那明儿我们一起去……”
徐家村的打谷场就在麦子家门口不远处,众人的话一句不落地传到了麦子她奶的耳朵里。老婆子正为丈夫和儿子的死伤心,等听清了村里人的闲话,一时火冒三丈。猛地从躺椅上站起来,拔腿便往村长家奔去。
“咦?那不是麦子她奶吗?她跑得这么快,是往那儿去啊?”
“走,走,去看看去!”
在打谷场上乘凉的众人把麦子她奶的举动看在眼里,纷纷好奇地跟了上去。
“你怎么那么狠心啊?还说是菩萨座前的金童呢!你的心肠咋怎么硬哦?眼看着我家的人去死,就是不说!老婆子得罪你,我家儿子和老头子可没得罪你啊?唉呦,我不活了,你干脆连老婆子一起收去好了!”
众人刚到村长家的院门外,麦子她奶已经躺在地上打滚叫骂了。口口声声地暗示是小金童把她家的男人害死的,要是小金童给他们家提醒一声,她家儿子和老伴就不会死。
徐为民沉着脸骂道:“你胡说什么呢?谁知道那天你家的人会去镇上啊?你们有来我家打过招呼吗?”
麦子她奶手脚乱舞,像个消地光的赖皮小孩,她嘶声力竭地喊道:“他不是小金童吗?什么不知道啊?还用得着我们来说吗?摆明着就是他想害死我家的男人。天啊!这样恶毒的人还能叫什么小金童?我呸!老天不长眼呀……”
啪啪啪!
贺大娘从徐为民身后蹿出,扑上去噼里啪啦地抽了麦子她奶五六个耳光,并指着她喝道:“再敢胡说,小心我把你的牙都打掉!”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面对凶神恶煞般的贺大娘,欺软怕硬的麦子她奶还真不敢硬顶。她看到周围旁观的众人,混沌的眼珠子一溜,放声哭闹道:“唉呀,儿子、老头啊,你们怎么就早早的去了哪?留下我一个老婆子,让人欺负啊!村长的婆娘就能这么不讲理吗?就能随便打人哪?村里这么多人,咋没人帮老婆子说句公道话啊?老兄弟,老姐姐呀!谁能帮妹子一把呀?二子可是在你们眼底下长大的啊,你们忍心……”
麦子她奶唱作俱佳地说个不停,却抹不去往日的不得人心。闹了大半天竟没人帮忙说上一句,恨得麦子她奶在肚子里不停地咒骂,诅咒看好戏的人都不得好死。
众人瞧着麦子她奶的眼神就像在看猴戏,麦子她奶初来的气势被打压的所剩无几,叫骂声是愈来愈低。徐为民见状,冷着脸上前道:“马上滚回去!看在你家男人刚死,你又是个糊涂人的份上,今天这事就算了。不过,你给我听明白了。要是你再胡说八道,说小金童不是的话,就给我滚出徐家村!我们村里可容不下不知好歹的东西!”
“对,滚出去!滚出去!”人群中的徐宝树、徐田老爷子、和几个吃过麦子她奶大亏的人纷纷附和道。有人带头后,不一会儿,让麦子她奶滚出徐家村的声音便越来越大,吓得麦子她奶不敢再吱声,只能灰溜溜爬起身往回躲。逃跑的步调比起来村长家闹事那会儿,更快了好些。
闹事者走了,村长一家回头安抚受惊的卫霄,堵在门前的众人也都散开了,往打谷场上搬了凳子回家,嘴里还不住地骂着麦子她奶不懂事。
午夜,村内好几家的婆子睡不着,拍醒身边的丈夫。
“老头子,我想来想去,觉得麦子她奶说得还真有些道理。你说,会不会小金童真的知道徐二他们会死啊?要不然,为什么会拉住大牛和宝树呐?”问话之时,婆子感到浑身都是令人心颤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