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场时光回溯的流隙中,夏音垂眸,叹了口气,对姒笙说:“你知道吗,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原来光是那一周,他就过了三次生日。”
她以为,与他们相交,她已经足够了解他们,却不想她所见到的都是别人想给她看见的。
那一顿饭,让她看见了另一个,从不曾见过的人生。
有了开头,就会有结尾,有一就会有二。
后来的她,吃了很多顿饭。
日复一日,夜复一夜。
从最初的的挣扎不甘,化作血泪一般的麻木。
她没有办法逃离了,所以她也将自己伪装成,曾最想要成为的模样。
她开始肆意的笑,肆意的闹,不在乎流血,也不在乎是不是难过,只是在短暂逃离黑夜的时间里,尽情的做出,能够让她感受到自己还活着的事情。
所以,她成了刺头,那种老师最头疼的孩子,家长最厌恶的存在。
可即使如此,她心里头的生气,还是微乎其微的存活下来了。
它彻底的湮灭是什么时候呢?
“哦,我记起来了,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夏音,身下流着血,心里也有个巨大的窟窿流着血。
十八岁的年级,对女孩子来说,那是花儿最娇嫩的时候,可那个时候的她,身上已经背着了两条人命。
她不知道那边是怎么知道的,她只知道隔着一道门缝,听见父母低声抱怨着,怎么就给这么点。
然后在他们的不懈努力之下,终于获得了更为丰厚的报酬。
而这个报酬的代价,却需要她来付——打掉她身上的另一条刚萌芽的生命。
这个结果她是愿意的,毕竟她的人生,不可能要为这个意外而买单。
她不想,这个孩子的人生,也是黑暗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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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叫人心寒的,是那个与她有着血缘关系的父母,能够如此轻易地将她的尊严和委屈用金钱掩埋地下,那一刻,夏音忽然觉得,人生在世,竟毫无意义。
甚至如此可笑。
所以,人来世间走一遭,为何一定要冠上“血缘”二字?
不是都说百年轮回吗?
既然如此,这个东西又重要到哪里呢?
站在时光缝隙里的少女第一次抬眼看她,夏音听见姒笙说:“不是所有有血缘关系的,都能被称之为亲人。”
夏音缄默。
大抵是因为她对所谓“爱”有着执念,才会如此纠结于“血缘”二字。
她懂,她都懂。
光影里的人侧了身,姒笙的声音又从中缥缈的传来:“但有的人与你即使毫无血缘,却仍旧毫无保留的爱着你。”
夏音的睫毛颤了颤。
她知道姒笙在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