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丫鬟资历尚浅,撞见这场面,有些拿不定主意。

木槿看了一眼里面,低声道:

“姑娘未必不知道五姑娘过来过,若她问起,你实话实说便是。”

她打发走了感激的小丫鬟,心里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四姑娘是不是故意说出那番话的她不知道,但她方才看五姑娘那副了然却从容的表情,无端有一种四姑娘的劲儿打进了棉花里的猜测。

罢了,她只是个拿钱办事的奴婢,这些主子们的弯弯绕绕,她可不参与。

半个时辰前,前院府医住处,裴大夫正在斟酌一张药方。

他时而捻捻胡须,时而摸摸身边晒干的药材,对这一张写了又改,改了又写的药方叹气。

“唉,这都是什么事……”

裴家世代行医,从前萧老太爷对裴大夫有恩,萧府又人员简单,他自觉是一个绝佳的养老所在,也就拎了箱子来萧府做一个轻松的府医。

没想到这才十几年过去,最近一个月,这府里两位姑娘主子就频繁出事,落水的落水装病的装病,可怜他一大把年纪,还要应付这些姑娘家的小伎俩,偏偏都是主子,他谁都不想得罪。

难办……

“祖父,你在写什么药方子?”

裴杏儿在外人面前看着还算稳重认真,可是在裴大夫这里就是一个混世魔王,那些医书都不知道抄了多少遍。

她趁裴大夫不备,一只小手灵活地抽走了他案前的药方。

细细看去,她咦了一声:

“这不就是寻常的补药房子,祖父也要这么字斟句酌?看来您真的老了,唉,不服老不行啊!”

“没大没小的臭丫头,我能不知道这是补药方子?!”

裴大夫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抢了回去。

“我就是感慨,这萧府的日子也不好混了,麻烦,麻烦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