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欢他们对面,是一对年轻夫妻,那男的看着斯斯文文的,带了副金丝眼镜,但却有些惧内。
硬卧车厢,一边是床位,另一边是条窄窄的过道,每组床位旁边的过道,有张小小的桌子,两旁有两张可以翻上去收起的小边凳,供乘客坐在那儿吃吃东西什么的。
那眼镜男每次想在过道的中间座位上抽根烟,都会被他妻子呵斥,然后只好心虚地笑笑,灰溜溜地跑到车厢接头的地方去抽烟。
他那妻子,看起来一副精致讲究的样子,见许欢经常在那儿吃得不亦乐乎,然后又时不时地点上支烟,抽得云山雾罩的,就会不自禁地露出嫌弃的样子。现在看来,许欢的行为是种素质很差的表现,不过当时,的确没这么多讲究,拥挤不堪的公交车,还有人在抽烟呢,更不要说这一坐就是几十小时的火车了。
许欢权当没看见,不过,抽烟时,他还是将窗户推上去了。现在,他不是小时候那种性格了,你越是讨厌我,我偏越要这样做。有时候他还热情地拿着零食,问她要不要来点儿。要不就递烟给她老公,拉着他就坐在边凳上抽。
趁那两夫妻走开的时候,钱小朵就抢白他:“你老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干嘛?”
“嗨,看你说得,哪有这么过分。出门在外嘛,没必要这么计较。”
钱小朵冷哼:“说得自己好像经常出门似的。”翻到铺上,不再理他。
载着许欢他们的绿皮列车,就这么摇啊摇地出了一个省,又进入另一个省,天也渐渐黑了。
钱小朵溜到下铺来吃晚饭,见对面那女人的包,挂在车窗旁的钩子上,就对她说:“你那包,不要挂在那个毛巾钩上了。”
那女人爱搭不理地看了她一眼:“又挂不坏的,有什么关系呀?”
钱小朵就不说话,吃了晚饭,自己去车厢中间洗了把脸,回铺上去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