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婆子迅速抓住了关键词。
杨桂兰一愣。
快半个月没用过的脑子终于开始艰难地动起来。
勉强扯了扯嘴角试图圆回来:“啊啊是啊,我是去伺候人坐月子,那户人家后院一大块地空着,老姐姐,你也知道我这人,就是眼里见不得地荒着,索性就把地给开了……”
杨桂兰是越说越顺。
黄婆子眼中却划过一抹讥笑,你看我信不信。
她上下扫了一眼杨桂兰,衣服还是半个月前去县里时穿的那身,头发乱糟糟的,一张嘴就是一口臭味,也不知道这半个月到底刷没刷牙,洗没洗澡。
再看杨桂兰的状态,黄婆子也不是没见过,那每年秋收结束之后,大伙儿的状态不就是这样。
这可不像是伺候人坐月子,只是简单开了一块后院的地就能成这样的。
她暗示性道:“你这城里亲戚可真不做人,你这看着可比进了派出所去劳改的人还辛苦啊……”
哪知道杨桂兰当场应激。
“什么派出所什么劳改!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不跟你说这些,我得赶紧回家去了!”
说着,脚步迈得飞快。
黄婆子看着她的背影,哪还能不知道她这半个月到底是去哪里了。
当下得意地笑了笑,扛起了农具兴冲冲就下地去,准备好好找几个人说道说道,这陈家媳妇杨桂兰在派出所劳改半个月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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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杨桂兰心里有鬼,根本不敢再慢慢走,生怕再遇到什么人戳穿了她的事儿。
一路上遮头遮尾地,好在陈家距离村口不算太远,总算是安然无恙地进了门。
刚一推开院门,杨桂兰就再也忍不住,扯着嗓子开始骂:“要死啊,这家里的女人是都死绝了,地上这么脏也不知道扫一扫,慧芳!大妞!红霞!懒骨头一把都死哪儿去了!还不快出来干活,老娘一天不在家,你们就给我躲懒……”
这一通骂,杨桂兰可算是狠狠发泄了一番在派出所劳改的怨气。
可惜,还没骂一句,里屋就传来一声陈向东的低吼。
“妈!别说了!”
杨桂兰还以为儿子又跟以前一样,要护着阮红霞,想到自己这半个月吃的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推开了门进去。
“你还护着那个小贱人,她……”
话还没说完,就被屋里头,儿子和男人颓败的样子吓了一跳。
再看看屋里头,那也完全不像是有个女人收拾的样子。
衣服到处都是,吃好了的碗也没人洗,就这么放着,也好在天气冷,否则都该长蛆了。
“这、这是怎么了?”杨桂兰总算是想起刚才在外面黄婆子说的话,脸一白,“家里是发生什么了?”
等到知道了自己不在家这半个月发生的事情,杨桂兰一拍大腿:“就说那种女人不靠谱,骨头没三两轻,哪里有村里头的姑娘稳重能干!”
这次,她骂阮红霞,可没人再帮着她了。
杨桂兰狠狠骂了一通发泄了一番,然后二话不说,跑去里屋,一把将因为头发给揪掉了,还在自怨自艾的陈慧芳给揪出来。
“妈,你干嘛,我都没脸见人了……”
杨桂兰可不管她有没有脸见人:“大姑娘家家的,在家躺着半点活都不干也好意思的!赶紧的,脏衣服和碗洗了,地扫一扫!”
陈慧芳还不想干,杨桂兰直接一个巴掌就扇了上去。
竖着眉毛揪着陈慧芳的耳朵破口大骂。
算是把这半个月以来受的气都发泄在陈慧芳身上了,不想干活?那就下地去!还不想下地?那看来是皮痒想挨打了!
陈向东和陈会计就这么看着杨桂兰修理陈慧芳,对叫骂声充耳不闻,只管低头继续说刚才的事。
“……你真有把握?那可是城里领导!”
陈会计眉间紧皱着。
陈向东:“爸,就算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也得干,那可是县里棉纺厂的大领导,咱们要是能靠上去,还怕一个大队长什么!”
他看着陈会计的眼睛:“爸,你真想就这么一辈子被大队长压着?他不就是靠着儿子是个当兵的,他能有靠山,咱们也能找一个靠山!”
“爸!只要一个女人!咱们家就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