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知青家里都不止一个孩子。
刚下乡那两年还好,父母还会时不时寄信寄钱寄吃的用的穿的,生怕孩子在乡下自己看不着的地方受苦受罪。
但时间久了,孩子久不在身边,父母身边还有更亲近更小的孩子,家里资源也紧张。
有像钱玉梅这样,下乡好些年家里还惦记着,每年哪怕从自己嘴里挤出一点吃的用的也要寄过来的父母。
就有像孙珍珍这样,父母从一年寄两三次物资,慢慢变成一年一次,再最后变成只有一封信来哭穷,让孩子在乡下努力干活养活自己。
甚至还有更过分的,开口让知青往家里寄粮食和山货的。
隔壁大队就有一个傻姑娘,自己瘦得脸都蜡黄了,头发一把一把掉,每年还要攒了地瓜干往家里寄。
知青们感同身受,默默不语。
倒是小黄公安又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这怎么还有管知青的事儿?”
坐在办公室另一边,也一样被顾大头找人看管着的管正顿时抬了抬眉毛,声音都快破了:“我就是找她办点小事,可从来没让她去害过人!跟我可没关系啊!”
管正的事儿先放在一边。
当下最要紧的还是谋杀未遂这个案子。
小黄公安只在心里暗暗记下了这一笔,转而看向了阮红霞。
这种事总不能只听一个人的证词。
阮红霞眼看着这些人被孙珍珍几句话说得动摇,心里忍不住暗恨,都是一群墙头草,两边倒,靠不住。
更恨孙珍珍多嘴。
她以前给孙珍珍那么多好东西,都堵不上她那张臭嘴?!她就是暂时顶了嘴又如何!
她阮红霞又不像她那么没本事,只要她还在外头,总有法子能把孙珍珍捞出来。
这个贪得无厌的蠢货现在着急忙慌把她拖下水,对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心里虽然恨得要滴血,阮红霞脸上却半点没显露出来,当着小黄公安尖锐的眼神,她垂下眼眸委屈道。
“我以前的确拿东西让孙珍珍帮我做点小事,但那些吃的用的也都是我自己省下来的,我也是看她可怜才总想着她。
现在孙珍珍用这些我好心给出去的东西污蔑我,我真的没话好说,只当我是好心喂了白眼狼罢了。”
说着,还抽了抽鼻子。
“更何况,孙珍珍说她没钱没本事去县里弄那些东西,那我就有吗?我也只不过是个外地来的知青而已……”
就在阮红霞诉说着自己的委屈的时候,从开始就没怎么说话的顾莲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阮红霞的眼中划过一道恍然。
阮红霞还在继续说:“……连本地人都难说能弄来的东西,我一个知青怎么有法子弄来……”
话还没说完,顾莲就悠悠插了一句。
“你弄不来,刘黑狗能弄来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