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恨身为七尺男儿,却没用。
一个头戴破毡帽,脸上脏兮兮的十五六岁少年,盯他一会。
捡起行李送来,二胡琴弦已断了一根。
肖秉义揉揉眼,感激道:“小兄弟,谢谢你。”
“肖哥,不用谢!我叫邱小秋。你不是在警校学习吗?咋住旅馆呢?”
肖秉义无言以对,岔开话题,故作惊诧:
“邱小秋?你怎么知道我姓肖?”
邱小秋淡然一笑:“我记得你,你是警官学校高材生。我在垃圾纸堆里看过你文章。”
“总觉得我俩有些相像,还特意去警校请教你。”
“可惜只在校展上见过你照片。怎么?你毕业还没分配?”
听肖秉义简单道出原因,惊讶道:“啊!还有这样的事?太离奇了。”
他同情的注视一会肖哥,安慰道:
“事已至此,不要多想。你若暂时没处住,可先住我那儿。”
“冬暖夏凉,就是空气不太好。”
他说罢,拎起行李就走。
肖秉义看他如此热情,甚为感动。
同时意识到,斯人将告别心中的破案殿堂,不知走向何方。
走向街头,这是他最不情愿的。一路自勉……
跟邱小秋到了防空洞,一股刺鼻辣眼气味迎面扑来,泪水直流。
他看洞口,水滋滋地上铺了一长条稻草,十几床破烂夹被乱糟糟。
他呆那儿,斯人就住这地方?这怎么睡呀?
他曾听教官说过,鬼子进攻南京时,洞里死了不少人。
再次伸头看看洞里,越看越感觉阴森可怖。
他伫立洞口,迟迟不敢迈步。
邱小秋看出他心思,劝他不要怕,洞里死的都是中国人。开始兄弟也怕。
“南区王”老扁安慰,中国人不吓中国人。大家住这儿几年了,一点事都没有。
肖秉义实在没地方住,看比自己小得多的邱小秋都不怕。又盛情难却,硬着头皮住下。
虽然住下,脑中只想尽快离开这种鬼地方。
长夜难眠,尿臭熏的睁不开眼。
自感是一条离开深潭之蛟龙。
一只离开洞穴之落魄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