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鼻血倒流，嘴里一直很不舒服。

他起身去了卫生间，漱了漱口。

吐出的水都带着一点点血色，一直到这里不再有铁锈味了。路平南才慢慢的抬起了头。

他发现，墙上的镜子被挡的严严实实。

这是他自植物人醒来后，一直太敢面对的现实。

他的脸，毁了。

一只手也不能用上力气。

他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残疾人。

不管是医院的医生护士，还是父亲路衡，都有意无意地躲避谈论关于他脸的事。

也就是在路平南主动问起整容的事时，医生让他不要急，现在并不是合适的时候。

路平南很知道的，他的脑癌的状况并没有那么乐观。

他恐怕正在一步步，一天天，迈向死亡。

他以前是害怕的。

因为那时候他刚查出了脑癌，害怕没有刺激的时候，他最爱的女人他的妻子--柳雨烟会怎么办？

恐怕这个世上，除了自己，没有人会如此全心地爱着这个女人了吧？

可一切发生的太突然。

半年前医院的医闹事件，让所有一切，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他们每一个人的人生，就像偏离了航道，奔向一个难以控制的方向。

现在他有的，只是柳雨烟的咒骂。

路平南不想这样。

好多事都要处理的。

他给柳雨烟发了一条消息。

【我们好好谈一谈吧。】

又补了一句。【心平气和的。】

路平南这话还是管用的，柳雨烟当天晚上就来病房了。

她先看了看开着的卫生间门，嗤笑着嘲笑了一句。

“哦，你还会照镜子呀。我以为你没脸照呢。”

路平南下午的时候，伸手把镜子上贴纸的纸试看了一角，可撕了一下，他又停止了这个动作。

确实如柳雨烟现在说的。

他没有勇气看自己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