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聿臣忽然恍惚想起。

每次他不小心犯错了一点事，或者是被其中一个弟弟存心陷害而被父亲棍打。

今雾都会一脸心疼的拿着药膏走到他的身边，动作温柔细心的帮他处理伤口。

可是现在——

“傅聿臣，我们已经到此为止了。”

当日他只是小小破了点皮，都会脸露出心疼的今雾现在只冷漠的看着他。

每一个字都像是回旋镖又狠又重的扎进傅聿臣血淋淋的伤口，“所以你现在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对我已经彻底没用了。”

“有这功夫卖弄可怜，还不如快点回去摆给你父亲看看，说不定看你这么可怜兮兮的份上，会原谅你也说不定。”

“老公。”

今雾转眸看向段时焰，刚还散发着漠然无温的眉眼倏然流转出明媚柔软的笑色，

在傅聿臣猩红的目光下，她挽着段时焰的手臂，笑眸弯起，“我们走吧。”

“好。”段时焰勾唇轻笑，矜贵狂傲的眉目漾满温柔。

傅聿臣怔怔地看着那道般配又亲密的身影渐渐在他眼前远去，心里蓦然又像是被一道锋锐的刀刃捅进而爆发出钻心般的剧痛。

他眼前不由浮起了刚才今雾看他冷漠的眼神。

是曾经好多时候，他每次因她的安静木讷，而不耐烦看她的眼神。

如今现在就像是一道回旋镖狠狠扎在身上，让傅聿臣心里一直若有似无索绕的情绪瞬间放大无数倍。

像极一件其实很重要的东西真的从他掌心里抽身离去，疼得他第一次正面发觉到问题。

如果他以前在今雾想尽办法哄他开心，不是嫌弃她讲的笑话幼稚无聊，而是好好感谢她。

如果他以前不管今雾做了什么事，不是以高高的姿态打击她，而是站在她的角度里支持她。

如果他以前不管今雾送什么礼物，不是吐槽不值钱，而是朝她露出惊喜高兴的表情。

如果他在那天生日这一晚，没有因为周围人的起哄，没有赌气今雾的自持清高，去亲另一个女人的嘴唇，还说出她只是可怜的私生女这种话，而是像段时焰那样反驳回去。

如果他刚才不是说出那么多羞辱她的话.....

今雾是不是就不会被他推得越来越远，远到他连伸出手都碰不到她衣角的距离了？

可是。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如果。

傅聿臣捂着不断发出沉重又酸涩钝痛的心口，忽然怔然发觉。

那股一直困扰在他心里的那股情绪其实不是愤怒，也不是不甘。

而是.....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