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松的亚麻色长发,被一根香槟色的发带系起,露出她修长的天鹅颈。
漏窗而入的曦光落在她白皙柔腻的后颈皮肤上,能看见幼感十足的细小绒毛。
她仍旧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从指缝里透出一点耳廓的红晕,鲜艳的色泽,好似那枚不久前,被他喂进嘴里的树莓。
突如其来的会心一击,猝不及防驱散了他脑中所有的迷雾。
瑞恩忽然意识到,原来阿芙丽拉无一不可爱。
她的眼睛、她的头发、她的五官、她的四肢。
她的气息、她的声音、她的性格、她的思维方式。
无一不可爱。
即使阴差阳错,但眼前的少女,依旧是神明送给他的新娘。
是他未来的伴侣,是他心动的证明。
从阳光下见到她的第一眼,他为之而漏掉的那一拍心跳。
他为她连夜赶制的衣裙,悉心做的每一顿餐食,不知不觉落在她身上的每一道注视,或许从来就不是年上者不得不承担的责任,也不是他身为神官长替他人渡厄解困的本分,而是因为爱。
他已经无可遏制地爱上了阿芙丽拉。
即使背弃信仰,于黑暗中永夜沉沦,他也希望自己可以留在她的身边。
他不后悔登上那艘贡多拉船,相反,他甚至在这一刻,觉得自己应当是中了头奖。
他不知道该如何在这种情境下开口,但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已经比思维快了一步——下落的亲吻几乎是不受控,然而就在他的唇即将触碰到她柔软的后颈时,他忽然听到少女遗憾的叹息声。
“瑞恩,让我送你回家吧。”
她像是挣扎了很久,瓮声瓮气的声线,就连尾音都在微微颤抖。
瑞恩整个人好似被魔法下了定身术,又像被人兜头浇下一盆掺冰的冷水,他怀疑自己听错,怔怔地出神半响,才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
阿芙丽拉只是背对着他,低着头,捂着耳朵,不愿再跟他说话。
想到那个能让她开心到不着家的下等骑士,瑞恩重复做了好几遍深呼吸,也无法将心中膨胀的酸涩感压下。
仓惶的失意下,他愤懑的不甘心,也是下意识的,悄然的、低声的。
“你就,这么喜欢他?”
即使知道德里斯特可能会伤害你,但你仍然会选择义无反顾地抛弃我,为什么?
质问的声音太轻,轻到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听见。
然而伴随着质问声同时落下的,还有神官长彻底失控的亲吻。
喷薄而出的爱意在巨大的愤怒和汹涌的嫉妒中,几乎要化为浓稠的实质,阿芙丽拉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只热烫的手掐住下巴,下一瞬,整个人的意识就已彻底跌进了一片炽热的岩浆里。
岩浆内有淡淡的玉兰花香,隔着薄软的衣料,将热度牢牢地熨帖进她的皮肤里,用力包裹着她。
她的后背紧紧靠在门背板上,就连胸腔中呼吸的空气,都被他环在腰上的手大力挤压。
他的舌尖在认真地描摹她的轮廓,虔诚地吮吻她的津液,重温她的味道。
她在潮热的窒息里,在未果的挣扎中,偷偷睁开眼睛,也只能看到瑞恩轻轻颤动的眼睫。
然而亲吻的时间太久,胸腔中匮乏的氧气已经开始令她呼吸不畅。
即使之前有过一次深入的亲吻,她依旧未能学会换气。
好不容易挣开他的怀抱,可少女嫣红的嘴唇微微张开,也只是看得人更加意犹未尽。
尤其是饱满的下唇黏连的、水润的细银丝——
瑞恩即使先前有再多的考虑,也尽数在这一刻,彻底抛诸脑后。
他本该是位体面克制的绅士。
无论是教廷亦或者是内廷,都教过他,要慎重对待一位淑女。
他年长她,更有义务引导她。
尤其阿芙丽拉还是这样一条不谙世事的龙,从小受到极其错误的性别误导。
但是。
但是。
但是如果她愿意。
如果她愿意。
那么可以在这里。
就在这里。
她放软的、不再抗拒的、甚至有一丝顺从的身体,于他看来,天然就是彼此间独有的默契下,一种本能的示好。
“再来?”
低声的诱哄也好似附耳的温柔魔咒。
于是,不等她回答,亲吻再度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