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也见过她老人家几次,但从未像今日一般离的这么近过,太后虽面相十分慈善但却自有一种威仪,从她低垂的眼角、病重略显暗黄的脸颊、和浑浊的目光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待喝完了药,瓜尔佳文鸳不见她们上前来服侍太后漱口,她只得乖觉的端起太后身旁的金碗,又接过一旁小宫女在茶盏里备好了漱口的清水,小心翼翼服侍太后漱了口。
过程中,太后并未出言婉拒推辞,想来大抵是想考验考验瓜尔佳文鸳。
太后欣慰地看向她,点点头道:“果真懂规矩,难怪皇帝喜欢你。”
“能得太后夸奖,臣妾不胜欣喜。”
随即太后抬眸示意摒弃殿内侍奉的宫女们,只留了竹息姑姑,让其抱着弘晏立于一侧。
她懒懒道:“哀家听闻当日李贵人一事,还是你向皇上求了情,让对其从轻处置。”
瓜尔佳文鸳没想到她会提及此事,不免有些紧张,毕竟太后与自己都是女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为何,太后在宫里这么多年,未必不能察觉。
她只应道:“是。”
太后轻轻颌首,面露疑惑询问道:“哀家想知道,她如此害你,你为何还要替她求情。”
见太后询问的是为何求情,而不是为何绕过皇后直接禀报了皇上,她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忙低首道:“臣妾与李贵人虽说平日里没什么交情,可到底同是侍奉皇上的姐妹,她又比臣妾年长有阅历些,臣妾心里是很敬重她的,出了此事,虽心里害怕恼怒,但终究没有伤及孩子,臣妾也不愿过多计较。”
太后听完并未立即做声,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她嘴角缓缓拉出一丝弧度,淡淡道:“可还有其他缘由吗?”
见瞒不过太后,瓜尔佳文鸳微微一怔,脑子飞快的转动着,而后回禀道:“太后明鉴,臣妾却有私心。”
“哦?”
“臣妾当时也即将身为人母,能明白李姐姐当日所作所为皆是为了三阿哥,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虽然她的方法不对,也实在拿错了注意,但臣妾相信李姐姐本性不坏,她只是一时糊涂。得饶人处且饶人,当日之事也并未酿成大祸,若严惩了李姐姐,不免会伤及三阿哥,臣妾不愿意为一己之身,让皇上在父子情分之间为难。”
太后闻言眼神一亮,随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就连脸上的笑意也越发的慈祥了:“你这孩子虽年轻但实在懂事,有你这样规矩的人陪在皇帝身边侍奉,哀家也放心些了。”
瓜尔佳文鸳听到这样的话,却也并不否认,只垂眸恭谨道:“多谢太后夸赞。”
“你方才有一句话说的不错,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小小年纪能明白这些,便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