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渊垂眸,笑得有些嘲讽:“不近人情?”
“我难道不是一直如此吗?”他说着,凑到陆父耳边,脸上笑意未变。
陆淮渊:“父亲当年,不是说我是怪物吗?”
“那像我这样的怪物,做出这些事,不也是在情理之中吗?您这么惊讶做什么?”
陆父:“你!你...!”
陆淮渊歪了歪头:“我很好,就不劳父亲费心了。”
他脸上依旧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但那嘴角的笑意,却无端地让人心生寒意。
陆父呼吸有些急促,一时之间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见陆父那副快要被气晕过去的样子,陆淮渊唇边的笑容倒是真心了几分。
他坐回椅子上,有些随意地开口道:“父亲如今年纪也大了,还是多保重身体的好。”
“若是把自己气倒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陆父确实气得想打人,但却又生生忍了下去。
他看向陆淮渊,怒道:“陆淮渊,我,我当初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孽障!”
陆淮渊耸了耸肩:“这话,不是该问父亲您自己吗?”
“再说了,我如今这样,也是父亲母亲教的好。”
怕陆父真被气死在这,他顿了顿,随即又道:“好了,父亲,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还有工作要处理,就不招待您了。”
陆淮渊说着,冲门口方向做了个手势:“请吧,父亲。”
陆父确实气得不轻,只是他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陆淮渊喊进来的人给带了出去。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陆淮渊眼底的寒意,一闪而过。
只是片刻后,他便收回了视线。
陆淮渊勾了勾唇,面上又恢复成了以往那副温润儒雅的模样,好似刚才跟陆父‘针锋相对’的人不是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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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父离开后,房间内也归于寂静。
楚临砚从休息室里走出来,一眼便瞧见了,那不远处,坐在办公桌前的陆淮渊。
对方微垂着眼眸,正在看着面前的文件,但端的却是一副温柔的姿态。
楚临砚记得,过往的十几年里,陆淮渊一直都是这般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样子。
也只有面对陆家夫妇时,他才会偶尔露出几分锋利的獠牙。
而以往,楚临砚对此并未觉得有什么。
但自从上次他‘意外’扑倒陆淮渊后,他心里便隐隐有些起疑。
只是一番观察下来,他却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就好似那份温柔,是刻在对方骨子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