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渊脸上泛起一丝浅笑:“行,这自然是没问题的。”
“既然大哥这都说想我了,那又怎么会不行呢。”
陆时骁回以一笑,随即目光在周围打量了一番。
他收回视线,沉默片刻后,终是开口说道:“小渊,现今的局势如此混乱不堪,你独自一人居住于此地,我与你姐姐着实难以心安。”
陆时骁顿了顿,紧接着又道:“要不这样吧,你此次便索性随我一同回家去住,可好?”
“我们一家人聚在一起,彼此之间也好有个照应,那样岂不是更为便利!”
这两年来,国内的局势愈发严峻,战争的阴霾笼罩着大地,战事仿佛一触即发。
陆老爷子毕竟年事已高,身体状况也日益不佳。
所以他们这几个当子女的商量了一下,便把人送到了国外,以求安稳。
如今的陆家,便就只有陆时骁和陆湘宜在。
先前,陆淮渊要和容璟砚住在一起,他们倒是没什么意见。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陆时骁心中挂念着对方这个弟弟,还是觉得让人待在自己身边才安心一些。
不过听他这么说,陆淮渊却拒绝道:“不用了,大哥。我过几天便准备离开,就不跟你一起回去了。”
陆时骁一惊,忙问道:“离开?小渊,你是打算去哪里?”
陆淮渊微微垂眸,让人看不清眼底的真实情绪。
“先生在的时候,总想着跟他待在一处便好。但现在他不在了,我也想继续去完成,他没做完的事情。”他道。
陆时骁闻言,心中不由得有些酸楚。
“你留在平州,也能做这些事情。小渊,你.........”
他还想试图劝说,但陆淮渊却只是摇了摇头。
“还回来吗?”陆时骁问。
陆淮渊言辞模糊:“一切都结束的时候,等我回来看你们。”
陆时骁知道他心意已决,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他稍稍抬起头,最后又伸手揉了揉陆淮渊的脑袋。
在这个乱世,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要做的事。
但哪怕天各一方,只要彼此平安,便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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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璟砚的葬礼并没有大操大办,只是一切从简。
但尽管仪式简约,各界人士却纷纷前来吊唁,使得现场人数众多。
报纸上刊登了相关的文章,纪念和缅怀他的逝世。
可由于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容璟砚的大部分作品都已被销毁,这让人们感到无比遗憾和惋惜。
陆淮渊远远地望着那黑压压的人群,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驻足片刻后,最终却是默默地转身离去。
不知何时,天空突然下起了绵绵细雨,似乎是在替谁哭泣。
陆家人知道陆淮渊要离开,但是按他的要求,并未去送他。
陆家的人知道,陆淮渊将要离开。
虽然心中不舍,但还是按照他的要求,并没有前去送他。
陆湘宜抬头看着有些阴沉的天空,却是不由得红了眼眶。
已经成功转正的穆文谦,从她身后走来,给她披上了一件外套。
明明还是八月份的天,竟也莫名的有些寒意。
陆湘宜靠在穆文谦怀中,任由泪水沾湿了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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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末。
平州的那位大帅,于家中被人刺杀身亡。
他死后,容璟砚所在的组织,在陆时骁等一众人的帮助下,成功占领了他的势力。
他们与周围几个理念相同的势力联合,成为了新政权,并也开始发展起来。
同年十一月。
瀛洲皇帝突然暴毙,政权内部陷入混乱,自此也打断了他们对外侵略的计划。
而此后,至少两年之内,他们的计划都无法开展。
与此同时,国内的新政权,却是在迅速发展中。
国家积弱已久,这场战争或许无法避免,但这个民族,却永远坚韧,永远屹立不倒,也终将不朽。
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这个民族会在苦难中,浴火新生,更加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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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所有的事情之后,陆淮渊回到了平州。
他先是回了趟陆家,但却并未惊动任何人。
在看过家人的现状后,他便去了容璟砚的墓地。
从葬礼之后,到现在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了,但这却是他第一次来这里。
他伸手摸了摸墓碑,却是说道:“这次我真的要走了,下次再见。”
从沉睡中醒来的小七,看着眼前的小世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他是真怕它家大人,一怒之下把小世界给毁了。
不过幸好,一切都没有发生。
【走吧。】
陆淮渊站起身,缓缓开口。
【那个,大人……我……】
小七抖了抖,不免有些紧张。
陆淮渊神情未变,只是开口道。
【说吧,不用吞吞吐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