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忆中那个严肃而高不可攀的存在，也变成了眼前这个满头白发的花甲老人。

沈老爷子其实也才只是六十出头的年纪，但看着比年长他十多岁的陆老爷子都要苍老许多。

见他到来，对方眯着眼睛看了很久，似乎才确定了他的身份。

“你和他，长得可真像啊！”沈老爷子缓缓开口，听着有些有气无力。

“他？”沈砚舟微微蹙眉，语气平静：“你说的是谁？我父亲？”

说实话，他确实没见过沈靖梧的样子。

对方在他出生前就离开了，之后也未再出现过。

老爷子厌恶这个儿子，不许人提及沈靖梧，家里也没有对方的照片。

所以，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和对方长相是否真的相似。

不过，他倒并不是很在乎这些，而且现在的他，也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两句话就能挑拨的！

沈老爷子听到他的问题，只是笑了笑，并未言语。

似乎刚才，就真的只是他随意的感叹。

沈砚舟也不在乎他的态度，只是问道：“你争抢了一辈子，算计了一辈子，最后落到这样的结局，你可后悔啊？”

沈老爷子这一生，几乎都是在为了利益而谋算。

他算计自己的对手，设计自己的儿子，害得妻子郁郁而终，而他自己最后也逃脱不了被人算计的命运。

他算计了一辈子，也不知有没有算过自己的结局。

“后悔？”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沈老爷子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我为什么要后悔？”沈老爷子止住笑意，转头看向沈砚舟：“如今我不过是一时大意，才被你们这些杂碎给算计了，也算是我命该如此。”

“但我只恨，没能把你们，都杀了！”他眼神凶狠，就像是藏于暗处的毒蛇，还正在伺机咬人一口。

沈砚舟唇角微微勾起，冷笑道：“但是很可惜，你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沈老爷子放在被子下的手，不由得攥紧手底的床单，很明显是不甘心的样子。

他呼出两口气，转而问道：“你过来做什么？看我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