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自从项俞在医院接受手术治疗后,高宇寰就带他回家休养。
高宇寰坐在沙发上,盯着康复师在项俞的腿上做针灸治疗,整条腿扎满密密麻麻的银针,高宇寰嘟囔着:“操,都扎成刺猬了。”
项俞抬起眸子看他一眼,高宇寰马上指着他的鼻子提前骂道:“你别装啊!把眼泪给我憋回去!你敢哭我现在就给你扔出去!”
“老大……”项俞无奈地笑,摇了摇头,“不疼的……”
高宇寰瞅着康复师捏着针尖刺入项俞白净的肌肤,暗自吸了口气,总觉得这针好像扎在自己身上,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针灸治疗结束,高宇寰就盯着项俞赤着脚踩在地毯上艰难地做康复训练,如同婴儿般蹒跚学步,医生说弹片切断了项俞的大腿神经,手术后肌肉麻痹、萎缩、变形,积极的康复治疗有助于神经功能恢复,但每走一步就像是有无数根钢针穿透他的神经,疼痛难忍。
高宇寰给他数着,项俞走到第七步的时候,已经快要站不住了,汗水顺着发丝滴在脚边,整条左腿都在发抖,指尖触碰到地毯麻木地感受不到任何知觉。
“继续!”
高宇寰沉声命令他,项俞抬起头,紧蹙着眉心,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他也着急,恢复的速度比自己想象得要慢,气喘吁吁地说:“老大,很累……”
“你少给我来这套!”高宇寰瞪着项俞,病没在自己身上,但他心里跟着急,嘴里说出的话自然没有多好听,“赶紧继续练!你不是想赖上我吧?老子可不伺候瘸子!”
项俞冷了脸色,坐在智能轮椅上固执地盯着他,“我真的很累……”
高宇寰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还不是为他好?这条腿要是想痊愈就算再累也得练啊!
“你还想不想好了?”高宇寰想一脚踹翻他的轮椅,他什么时候敢跟老子甩脸子了!
可高宇寰对上项俞那双蓄满水汽,委屈和不甘快要溢出来,高宇寰想到项俞以前心气高得连自己比谁差都不肯承认,现在却废了一条腿,他哪能接受得了。
操,高宇寰真是有气都没处撒,懒得看他这副窝囊样,转身重重地拍上房门离开。
项俞深邃的黑瞳死死盯着紧闭的房门,手掌扣在轮椅的扶手上,骨节捏得青白。
夜晚,会所包厢内,高宇寰和朋友谈着赌场的生意,身边坐着陪酒的少爷和公主,“高董……喝一杯吧……”
长相俊俏的少爷双手端着酒杯小心地碰老板的杯子,高宇寰扫了他一眼,自己本来不想喝,毕竟家里还养着个残疾的,可现在他心情不好,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少年看着老板这么痛快,胆子大了不少,马上给高宇寰倒酒,把老板哄好了不光有丰厚的小费,没准还能抱上大腿。
高宇寰直勾勾地瞅着少爷的样子,十八九岁的年纪,小脸被粉抹得白净,项俞不会涂这些东西,脸蛋也细腻得像是剥了皮的鸡蛋,高宇寰喝了一口酒,有的人就是天生的,天生克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