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被封存已久的秘辛,自然被他们那些当权者小心守护,遥不可及。
所以赵奉仙决定,再次踏足禁地。
只是没想到,禁地之中,他又见到了姬容。
可是眼前的一切太过震撼,他看到当初那个赤冥的神像被推倒在地,四分五裂。
原本不怒自威的神像,此刻已支离破碎。赤冥的头颅滚落在一旁,身躯断裂成数块,粗壮的手臂无力地耷拉着,其上精美的纹路也在崩裂中变得模糊不清。
碎裂的石块散落一地,扬起阵阵尘埃。月光透过古树枝桠的缝隙洒下,映照着这一片狼藉。
而姬容冷漠地站在一侧,眼中尽是冷意。
一身雪白衣裙的她眼神犹如寒夜中的冷月,冰冷无情,看向赵奉仙时秀眉轻挑,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连他一起杀了。
那一瞬的纠结像极了类似于茫然的眼神,却透着天真的残忍。
她手持长剑,剑身反射着微弱的冷光。
顺着她的剑光望去,赵奉仙这才注意到她脚下的土地血迹斑斑,周围是残败的兵器和惨不忍睹的尸体。
那些都是祭司神殿神使的穿着。
“这是你做的?”赵奉仙问。
姬容歪头看他,没有说话。可是那神情似乎不言而喻,好像在说“这还用问吗?蠢货”。
她那一双眼眸,犹如清澈的湖水,纯净而明亮,乍看之下满是天真无邪的懵懂。
可是若一个人眼里什么都没有,千万不要凝视她的眼睛。
因为未见深渊,所以所见而不知。
赵奉仙如今明白了,却进退两难。
“当然不是。”熟悉的声音从神殿中传来。
赵奉仙循声望去,是大祭司。
姬容眼中的厌恶和倦怠不加掩饰,丝毫没有做错事被当权者抓住的心虚。
钟山之中,与王君兮泽几乎平起平坐的大祭司,名叫鹤与。
这是赵奉仙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直视大祭司。平日里大祭司深入显出,除了祈福祭祀之类的活动,平日里都住在祭司神殿,闭门不出。
这位大祭司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袍,袍摆上绣着古老的符文。若从外表来看,他一样不再年轻,但也不至于衰老,算是凡间中年男子的模样。
像极了所有人认知中的那种智者,眉宇间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睿智。只是那双眼睛深邃而明亮,看似温和,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洞悉一切的光芒。
姬容冷漠地看着鹤与,一言不发,仿佛等着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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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与对赵奉仙道:“方才有一群恶贼闯了禁地,毁坏神像,这几位神使出手擒贼,也惨遭杀害。殿下听到动静才同本座一同赶到这里。可惜还是让那群恶贼跑了。”
这几年确实有不服大祭司越权的人,时不时有暴动发生。
再加上鹤与说得严肃认真,有模有样。赵奉仙半信半疑。
“你说是吧,殿下?”鹤与颇具深意看向姬容。
姬容微微眯起眼睛,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看似纯真的笑容,可这笑容却不达眼底,反而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你说是就是吧。”姬容说。
她说这话时漫不经心,方才执剑之时的杀意已经消减不少,但赵奉仙毫不怀疑她笑眯眯地把人杀了这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