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超缓缓步近,眼前这一幕,宛如一幅沉重的世俗画卷缓缓展开。
在孙杏林那简陋却充满神秘气息的医馆内,
一对夫妻,形如槁木,跪在地上,额头与青石地面进行着无声的对话,
每一次叩击,都是对命运不甘的呼喊。
孙杏林的徒弟,一脸焦急,手忙脚乱地试图将这对夫妇扶起,
他们的身影在这狭小的空间内交织出一幅复杂的人性图景。
那男人,衣衫褴褛,面容憨厚中藏着几分坚毅,站起身时,眼中闪烁的是对“神医”无尽的期盼与哀求。
“神医啊,您就发发慈悲吧!”
他的声音颤抖,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千钧之重,
“给我们指条明路,让我们能有个儿子,延续香火。”
他的额头,已因长时间的跪拜而红肿不堪,那是他对传统观念的坚守,也是对未来的无尽渴望。
孙杏林,这位被方圆数十里尊称为“神医”的老者,此刻却摇头苦笑,眼神中满是无奈与深沉。
“若是不孕不育之症,我自当尽力而为,但生男生女,乃天数所定,非人力所能及。”
他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岁月的长河中捞起的智慧之珠,闪烁着理性的光芒。
女人在一旁,低垂着头,沉默不语,仿佛内心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斗争。
而男人,那份执拗如同野草般顽强,他提高了音量,几乎是在恳求:
“神医,只要能让我有儿子,我愿意倾尽所有!”
那份决绝,让人心生寒意。
女人的声音细若蚊蚋,却字字扎心:
“当家的,咱已经……”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曾经的无奈与悲哀,
原来,他们已三次放弃了自己的骨肉,只因那些未出世的孩子皆为女儿身。
此言一出,空气仿佛凝固,孙杏林的脸色骤变,周围的空气弥漫着愤怒与失望,
那对夫妇,瞬间成为了众矢之的。
男人的声音愈发激昂,仿佛要以此来掩盖内心的恐慌与不安:
“女娃?女娃能顶什么用?最后还不是成了别人家的!别说三个,就是十个,我也一样打掉!我这辈子,誓要有个儿子!”
他的言辞激烈,表情扭曲,仿佛已被某种执念彻底吞噬,完全不顾及周遭投来的愤怒与谴责的目光。
就在这紧张至极的时刻,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紧接着,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划破了这片压抑的宁静,
如同惊雷般震撼人心,让所有人的心都为之一颤。
一巴掌,如同闪电般迅猛,直接扇在男人的脸上,打得他眼冒金星,口鼻流血。
出手的不是别人,正是站在一旁的李超。
这一巴掌,带着李超满心的愤怒,仿佛要将所有的不公与残忍都倾泻而出。
“你个瓜娃子,敢打我?”
男人挨了这一巴掌,气得咬牙切齿,挽起袖子,满脸愤怒与难以置信,仿佛要与陈山决一死战。
然而,还没等他迈出脚步,就发现周围的人都瞪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谴责。
就在这时,鸡蛋、石头如雨点般砸向男人。
鸡蛋破碎的声音,蛋液溅在他身上的污秽,石头砸在他身上的闷响,仿佛都在诉说着他的罪行。
人们的愤怒如同火山喷发,此起彼伏的吼声如同雷鸣般震撼人心。
“什么东西!”
“五个月大的孩子都舍得打掉!还连打三个?”
“呸!”
“还有脸来求医?”
“赶紧滚!”
谩骂声、口哨声四起,众人都怒了!
愤怒的情绪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点燃了每个人的心。
在这混乱的现场,男人和女人最终只能灰溜溜地逃离。
他们脚步慌乱,男人的脸上满是不甘与屈辱。
然而,从他那充满怨恨的眼神中,李超可以看出,他绝不会就此罢休。
也许离开诊所后,他还会继续寻找医生、偏方,只为能生出一个儿子。
这,就是他一生的执念与心结。
李超站在诊所前,沉默了好久。
他的眼神中满是忧虑与无奈,仿佛看到了社会深处那些被忽视的黑暗角落。
这时,雨欣从远处走来,看到李超的样子,奇怪地问道:
“小超,你想啥呢?”
李超缓缓抬起头,望向远方,声音低沉而缓慢:
“你看,这社会很多行业岗位都要考证才能上岗。比如教师资格证、行医资格证、驾驶证……”
“好多事情都得不断学习,确定能胜任,才让你去做。”
李超的话语中带着深深的感慨和思考,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对现实的无奈与对未来的期许。
“不然就是对社会不负责。”
他继续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对责任的重视。
雨欣好奇地问道:
“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