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抽象的龙头才开始变得清晰起来，不再是之前古怪的模样。

普渡慈航抬起半成品的龙头看向天空，没有雷劫，也没有神佛显圣。

不用担心功成之际被抓上餐桌，这世间再无人可以阻止自己化龙成道。

他心中欢喜不已，正要忍不住张嘴发出长啸。

却见那自己原本被撕裂的僧人躯壳出现异动，有佛光绽放，碎裂的血肉重新聚集起来，化为一个僧人的模样。

不过却不是护国法丈的样子，而是一个青年和尚，剑眉星目面容冷峻，给人一种不苟言笑的感觉。

普渡慈航还未出口的龙吟声顿时变成桀桀怪笑：“这不是法海大师吗，你的大威天龙呢，怎么不使出来？”

“莫不是请不来那八部天龙，来，跪下，诵本座真名，本座赐予你真龙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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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猖狂的话语，被称作法海的青年和尚沉默不言，微阖的双眼之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他有心降妖，却无力施展手段。

不只是因为如今的他只是一缕残缺的元神，更因为自己那借法诸佛的本领失了效果。

法海抬眼看着即将化龙成功的普渡慈航，心中有些懊悔，不由得想起曾经。

当初将蛇妖白素贞镇压在雷峰塔之后，法海继续游历天下，行那斩妖除魔之举。

在一次路过一座村庄之时，见到村民在供奉一棵巨大的柳树，求那树灵庇护村子不受灾害。

但法海一眼就看出那所谓的树灵就是一个树妖，当即就挥动禅杖将之打杀。

小小的树妖哪里是他的对手，毫无反抗之力就被打碎了形体。

就在树妖死去的那一刻，村庄周围的山出现崩塌，上游的河水失去阻拦浩浩荡荡倾泻而下。

法海道行高深，用锦襕袈裟挡住了洪水，及时救走了所有村民。

在村民们悲恸的哭喊声之中，他才知道一直是这树妖维系着这片土地，庇护着这小村庄不受天灾影响。

一直消耗法力维持山川地脉，所以道行才如此弱小，被轻易打杀。

这次斩妖让他佛心出现了动摇，自己坚持除掉一切妖物的做法真的是对的吗？

后来在遇到一条奇怪的蜈蚣妖之时，他犹豫了，没有直接打杀。

却也因此埋下了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