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却离开我熟悉的家,来到中国,离开我年迈的父亲。”为了减缓屁股的疼痛,他斜坐在那里,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
巴图鲁坐在佐佐木对面,低头喝茶,像一对老朋友般的随意。慕容良站在旁边翻译。
“我父亲是个中学教师,他的一个老朋友,刚刚去世,为了充饥他吃进肚子里的树皮消化不了也拉不出来,眼看着肚子被排泄物憋得像西瓜一样快憋死了,他用家里的刀切开了自己的肚子......”
“你在为他哭泣?”巴图鲁问。
“不!我在为我自己哭泣...申桑,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你会原谅我吗?”
巴图鲁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怔怔的看着他,不知道怎样回答,他们两人中间谈不上谁欺骗谁,甚至可以说从原先的互相欺骗,互相利用,渐渐演变成居然能像真朋友一样坐下随意聊天。
巴图鲁是猎人,猎人最擅长的是隐藏自己,给猎物下套。当杜鹃抱着九死一生的儿子哭成个泪人,发誓杀光日本人时,巴图鲁想到的是怎样给日本人下套来捕捉猎物。
他不是为了利益忘记仇恨的趋利小人,恰恰相反,他是个有仇必报的血性汉子。但是,趋利避害却是他最擅长的生存技巧,尤其是父亲达哈苏打破几百年的墨守成规,决定让那些永无主人的珍宝重见天日,他马上想到该怎样下好这盘棋。
打猎最重要的是利用好有利地形,现在只有利用佐佐木这个“有利地形”才能把宝藏蚂蚁搬家一样移出大山。
尽管靠动物肚子运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搬完那么多无价珍宝,但别无他法,他的祖上留下这么巨大的财富不能永远沉睡在大山底下,它们该到了见见阳光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