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收到了,可是他没有回复,因为他早已睡着,睡得很痛苦,习惯地痛苦。也正因为如此,他拒绝和李琳共枕。
以前,陈立芊时刻都会关注他,都会管着他;可如今,他只能依靠手机闹钟,因为那个芊姐也正在他的记忆里褪色。能记住的,就像帼伟一样,也只是个名字。
还有母亲,还有那两个亡命徒,还有唯一一个跟自己结过婚的女人,以及曾经的诸多好友,都在他的记忆里退化。似乎他从出生那天开始,本来就在玉律村维珍妮,哪里都没去过。
福建福安桃花岛,原来的那个破旧雨棚,变成了一栋两层的平房,里面住着的是那一家三口——哦不,是四口,因为赵来利的正抱着自己的儿子,坐在家门口等待妈妈买好吃的回家。
福安城北街道,一个整张脸都用轻纱包裹的女人,正在一台ATM机前输入密码。第一次输入,上面提示密码错误,于是她就输入第二次。再次错误后,她不禁咒骂:
“姓江的,密码到底是什么,你倒是告诉我啊!”
她的骂声有点抓狂,更像是疯癫,因为那真的太崩溃了,自从有这张卡开始,她已经输错密码不少于一千次了!
每天只能这个次数,因为输错多了,卡就没了;如果连卡都没了,那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精挑细选买了一些最便宜的蔬菜,她急匆匆地回了桃花岛,站在赵来利面前,委屈哀求:“你们兄弟以后不要再赌了,没钱了知道吗?”
“没钱怕什么,你手上不是还有十亿吗!”
“没有密码,有几百亿都没用!”
“是你自己没用吧?都三四年了,还没试出密码!”赵来利牢骚着,把儿子递到了女人手中,顺手抢过女人那破旧龟裂的手提包,从里面取出了那张银行卡,坐上渡轮,向城区方向而去。
女人慌忙追到河边,朝远去的人崩溃大喊:“你注意点啊!输错三次,卡就会被吞,到时候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不知道赵来利听到没有,女人哭哭啼啼地回到家门口,带着无力的心情走进了没做任何装修的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