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胡一蝶发现眼前是一片雪白。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地钻进她的鼻腔,四周安静得只听见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她的脑袋昏沉得厉害,像是被一团浓雾紧紧包裹。
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些恍惚,不明白自己身在何处。
但很快,记忆如汹涌的海浪般向她袭来,那几具被烧焦的身体的画面再次刺痛她的双眼,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打湿了枕头。
坐在床脚接电话的姜润谦回头看到了她的眼泪,瞬间冲了过来。
他轻轻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声音沙哑地哄着她,“一蝶不哭,医生说你不能情绪太激动,听我的好不好,我们深呼吸,来跟我做。”
胡一蝶抬眸看着姜润谦。
满脸胡茬的他,眼窝深陷。
她心里涌起一阵心疼。
“你怎么了?”
姜润谦苦笑了一下:“我没事,我是担心你啊,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不过好在现在醒了,好在你醒了……”
他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一样捧着胡一蝶的脸,眼中闪着孩子一样的光。
胡一蝶知道醒着的人在至亲昏迷时候的那种焦虑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