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生从王聪宜口中了解完全部的情况,面色凝重地随其去了府尹府,见到了摆在厅堂中的守备军统领的尸身。
“可有仵作验过尸?”容生边朝尸身走过去边问。
紧随其后的王聪宜一顿,随后立即道:“...还未。”
容生闻言未语。
宋陟听到人被剥了一身皮时就觉得血腥,站远了不敢看。却见容生直接上前掀起血淋淋的白布一角,心里暗自佩服。
容生目光仔细地逡巡在白布下的一团血糊糊的肉和骨上。
刀口整齐划一,皮肉分割得干净利落,手上技艺非常人所能。
江逢宁也没看,仅是满屋的腥臭味就已经让她难受了。剥皮之刑在极西很常见,她没什么好奇的。
容生重新盖上白布,接过雾青递的手帕擦拭着手指沾上的血迹,问一旁站着的王聪宜:“温公公一行人是在何处不见的?”
王聪宜是第一次见这个传闻中的办事雷厉风行、严正苛刻的朝中新贵,全程下来已经汗流浃背,此时闻言恭声道:
“在通州城郊的青盐湖一带,湖泊后面是山,但府中官兵与守备军接连两日搜寻下来全无痕迹。”
容生闻言若有所思,忽然间耳朵一竖,听见外面隐约传来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
心中一跳,他当即抬脚。
迎面就见一个小厮脚下带血地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顾不得众人就跪在地上惊慌道:“大人,后、后院出事了!”
容生眉眼一动,立即按着腰上的银刀大步跑了出去。
宋陟紧追在身后。
片刻之间,所有人都已经出去,屋内只剩下江逢宁和一具躺在白布之下的尸体。
房间为了散味,窗户大开,江逢宁朝阴嗖嗖的尸体投去一眼,正打算离开前,尸体上的白布就被风吹开了一角。
江逢宁还没来得及撇开的视线中,一截血红的小腿上有一道银光闪过。
风过后白布落下,却未盖回原处。那处银光在视线中变得愈加的清晰。
江逢宁愣了片刻,脑海中突然想到什么,挪着有些沉重的脚步快步走近。
那是一截细如丝线的东西,看似蚕丝,却如锋利的刀片般深入骨肉,只露出短小的一截在血肉外。
江逢宁想到了晏难同她说过的一样东西——牵丝。
想也不想,江逢宁抬手就捏住露在外面的一截。
手指碰上去的瞬间,立刻就有鲜血流下,但她不但没放手,而是一口气将其抽了出来,白嫩的手心因此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江逢宁从身上找出手帕包好手中的一截牵丝,藏入袖中。
另一块手帕捂住手心的伤口,又冷静地将现场恢复原样,不见破绽,江逢宁转身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