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烛台已经烧了一半,缓缓地往下流着残泪,火焰随风跳跃不平。
随后窗户一响,容生伸手推开窗,窗外的葛业轻声跳进屋内,单叶窗很快在身后合上。
待葛业坐下,容生放了一杯热茶在他面前,低声直入正题:“造器的地方不用另找,就放在矿场内。最迟明年三月,必须有五百剑、三百枪。”
话落,葛业有些疑虑地道:“如今饶州最大的矿场在我们手中,行事是不难。但有官府会定期检查,打造兵器需要的场地不小,矿场要如何藏?”
容生抿了一口热茶,泰然从容地道:“不必忧心,饶州府尹会是我们的人。”
葛业猛地抬眉,但瞧见端坐在灯下的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脸上的震惊慢慢散去。
不过他还是需要一颗定心丸,于是他问:“此事有几分把握?”
容生放下手中茶杯,抬起的眼眸中坚定得令人心安,干燥起皮的薄唇间吐出两个字:“十分。”
见状,葛业将桌上的茶一口饮尽,应声道:“好,我立即就开始着手准备。”
说着准备站起身,容生叫住他。
葛业回身:“大人还有何事要交代?”
容生也站起身来,深邃的眸微凝,对他道:“查一下藏头门近日来的踪迹,查清楚后传回上京。”
葛业点头,随后推开窗户跳进了夜色中。
——
翌日,整个钦差卫起了个大早。
小主,
闭门的卫所面前,四列长队,玄色箭袖的钦差卫在前,金甲银刀的御京司在后。座下的红鬃铁骑踩着石道上清晨的寒光,姿容肃穆地准备出发。
容生一身红衣黑袍坐在马上,眼睛睨向还未上马的江逢宁,冷道:“郡主,还有半刻即是辰时。”
江逢宁沉思着回:“再等半刻。”
晏难还没有来。
不知道晏难跑哪里去了,今早她去寻他时,人根本就不在房中。
可是他明明知道今日出发的时间。
还是突然有什么要紧的事?
容生已经接了护送她回上京的命令,想必不会先行一步。她也不想因她耽误所有人的行程。
过了半刻,依旧不见晏难的身影。
江逢宁只好先上马,对冷肃的容生道:“走吧。”
晏难会追上来的。
……
精锐快马,一行人启程,走北直线出宣河。
行至第四日,他们就到了望都城与宣河的交界处。
望都城是五城当中最大的一座,望都城的中心就是皇城所在,是自江氏立朝以来就在大寻百姓口中传颂的“天都上京”。
连行四日长路,入城后容生决定休整一日。
几人坐在桌边,宋陟贴心地给江逢宁倒了一杯水。
江逢宁连忙接过,道了一声谢后默默喝着水不说话。
第四天了,晏难一直没来。
这几日她一直在想晏难到底是去了哪里?
按照红石头所说,晏难现在所做之事都为局中事,她早应该关注他的动向的。
可是晏难是一声不吭突然离开的,又三四日不见回来,她连开口问的机会都没有。
几人同坐一桌,却心思纷纭。
容生尤甚,他捏着一杯茶,欲饮未饮。
奇怪得很,这一路过来,他们还没有遇上皇帝的人。
皇帝在几日前就派了温枢前来接人,按照脚程算,两方人马早应该汇合。
但现在他们都已进了望都城,却依旧未见温枢。
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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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二合一哦。
宝宝们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