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逢宁,魂体是她,他要救的不是自己!
一直是她!
这个认知带来的疼痛比他遗忘经历过的任何痛苦都要强烈。
一双巨手将他拖进了无底的深渊。
……
紧闭的寺门此时被推开,暗卫纷纷往寺庙内退守,一群黑衣人随之包围了进来。
容生眉眼一凝,来的竟然不是白衣鬼卫。
雾风重伤退后,被容生扶起,雾风道低声道:“是藏头门。”
容生提剑站到前面,英俊的脸上冷漠无温,眼眸深黯,话中警告:“江湖与朝廷两不相犯,望藏头门掂量。”
领头的人冷眸回望,神情泰然自若,指向他身后晕过去的人:“你们的郡主你们带走,我们只要晏云台。”
容生对此不置可否,而是若有所思,冷声反问道:“这阴邪的符阵是你们所布?”
领头人面色一肃:“与朝廷无关,少管闲事!”
容生对这些鼠辈冷笑,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语气令人不寒而栗:“是不是闲事日后我自会和藏头门清算。”他寒声道:“晏云台乃我朝逮捕文书上的要犯,今日你们带不走!”
话落领头人眼神登时一变,抬起手厉声道:“杀!”
话音甫落,身后的杀手正欲动作,却突闻寺外一阵脚步声接踵而至。
容生耳尖一动,朝雾风投去一个眼神。
下一秒,所有人的视线同时看向站在大门口,身后带着一众御京司的宋陟。
宋陟抬头扫了一眼眼前混乱的局面,瞧见容生就站在两拨黑衣人之间。
还好他带来的人够多。
于是他扬声道:“通通抓起来!”
见宋陟身后的御京司一动,雾风就当即朝容生刺出一剑。
一场兵荒马乱收尾。
最后藏头门杀手逃走,本来要抓住的两人也被容生一剑灭口。
小主,
而他其余暗卫全部落入御京司之手。
宋陟看着这些蒙面的黑衣人问容生:“他们谁?”
容生抿唇道:“晏云台的人。”
宋陟闻言毫不怀疑地点了头,心中正想让人把他们的面巾摘下。
容生一眼看穿他的想法,冰冷的视线打断他,眼神又示意他地上的另一人:“那边是宣阳的郡主,你过去,带人回钦差卫。”
宋陟倒已经习惯了容生的冷脸,没觉得反常。
他闻言一惊,就随之看过去。
虽说这郡主从未见过,但却是听说过的。当今皇上没有子嗣,所以这位皇上胞兄广清王的女儿就是皇家现在的唯一的独苗苗。
没想到今天就这样水灵灵地见到了。
宋陟震惊着又疑惑:“郡主为什么会在地上?还与晏云台躺在一起?”
容生实在耐心不多,冷声敷衍道:“因为地上挤,腾地。”
说着派人绑着晏云台就走。
宋陟见人不等他,连忙朝躺在地上的郡主跑去。瞧见少女脸色惨白昏迷不醒,宋陟捋一把发尾,一时不知道是背还是抱。
最后他解下身上的雾蓝色的织金披风,从脖子以下将人严严实实围住,连人带剑一起背上。
容生不愿等他,他背着人又不敢追。最后一个人放慢脚步下山,到钦差卫时天都已经亮了。
在路上他想完了容生孤身夜探东皇寺,又遇漂亮郡主被晏云台所劫,然后一个人单打独斗,超群绝伦,在他及时赶来前就撂倒晏云台的整个经过。
……
钦差卫的地牢中,陷入昏迷的晏云台被铁链缚住四肢押跪在锁地台上。
少年身上的武器全部被谨慎地收缴,衣裳被扒走了外面的黑色外袍,只留下一件单薄的苍绿色束衣。
衣袖下,手臂紧紧地箍住动不了分毫的血紫色阙心环。
晏云台低垂着头,微乱的青丝垂落,明暗交错间露出半张雪肤红唇、妖冶艳绝的面庞。
在幽深黑暗的地牢中坠了旧日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