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去吧。”

傅施璟虽不知道这人好端端突然发什么疯,但既然他肯放自己走,她也不愿过多纠缠。

她朝裴济光躬了躬身子,随即进入典天殿。

外头终于只剩下傅砚清和裴济光两人,正当傅砚清因为傅施璟离开而打算松一口气时,耳边却响起裴济光阴森森的声音。

“老师,从前本殿一直想不通,老师这样光风霁月的人,到底有什么软肋?原来如此……老师不愧是老师,若换作本殿,只怕万万不及。”

傅砚清已经忍无可忍,整张脸都因为裴济光再三的无礼而黑如炭。

“殿下请自重!”

裴济光听到这句话,一瞬间笑容戛然而止,下一刻便如退潮般全盘收起。

“自重?老师,事到如今,本殿这个太子还有什么颜面可言呢?”

“这都是你自己种下的孽果,没人逼过你!”

傅砚清狠狠脱口而出,看着他只觉恨铁不成钢。

裴济光呼吸都沉重起来,他拼命咬了咬后槽牙方能堪堪克制。

“老师说得对,既在你心中,本殿早已十恶不赦,自然多说无益。”

他眼中满是阴毒和怨恨,愤懑瞥向眼前的傅砚清。

“只老师别忘了,本殿既是恶人,自是睚眦必报。当日,老师是如何连同外人,送本殿一份大礼的,本殿永生难忘,必铭记在心!”

傅砚清不可思议地看着此子。

“你心中,还有当我是你的老师吗?”

裴济光忽而嗤笑一声,轻蔑地回答他:

“那你在选择帮助裴懐的那一刻,还有当我是你的学生吗?明明我才是太子。”

傅砚清被这句话深深刺伤了心,他僵在原地,竟无话可说。

裴济光已不愿与他周旋。

“今日本来是来看一看老师的孩子登顶封官的,只眼下早已没了兴致,本殿就此作罢。但老师,本殿临走前,还有一句话给你。”

在与傅砚清擦肩而过的最后一刻,裴济光似鬼魅般阴冷道:

“本殿午夜梦回,总梦到阮娘声声泣血,冤魂不散。本殿既寝食难安,势必鲜血方能冲刷心头愤恨。老师,今后您与您的儿子就自求多福吧。”

他刻意咬重‘儿子’两字,随后自顾自离去,留傅砚清后背阵阵发凉地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