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可能只是说说,这个小姑奶奶要一冲动,那是真敢动手的!
以自己现在的身份,怎么好意思向一个女警员还手?再说,还手还不一定打得过。
如果在自己的办公室被暴打一顿,这要是传扬出去,日后还在公安系统怎么混。
至于打人的孙兰兰,最多也不过就是开除警籍,还真能抓起判几年不成。
而且,孙兰兰是公安部的人,兵小衙门大,今天得罪了她,部里的人会怎么想——这是瞧不起谁呢!
看了看冷眼旁观的王晓龙,似乎他并没有劝架的意思。
事到如今,马俊只好自已给自已找个台阶,开始把话往回收:
“你们年轻人啊,脾气这么暴躁,能有什么好处?我这样批评你,也是为你好嘛,怕你以后吃亏啊。”
眼看着马俊的气焰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嚣张,王晓龙知道事情不能再继续闹大,忙拉过孙兰兰坐下,开口道:
“马厅长,兰兰也是因为最近的工作不顺利,脾气急了些,她就这样,您别往心里去,我把圪塔村盗墓案的情况向您汇报一下吧。”
本想给别人一个下马威,却不料迎头遭了一记杀威棒,马俊完全失去了继续谈下去的欲望,摆摆手道:
“我知道你们很辛苦,既然这样,你们先回去歇一歇,以后我们再谈。”
王晓龙按住又要拍案而起的孙兰兰,转头对马俊道:
“我们不累,大致的案情马厅长应该已经了解,那就不再重复,现在把接下来的想法说一下,根据已经掌握的信息,我们准备将圪塔村盗墓案和牛家村案并案侦查。”
“并案侦查?”马俊摇摇头,“我能理解同志们想要尽快破案的心情,但有些决定是不能凭感情和主观判断做的,我认为这两个案件并没有任何可以并案的条件。”
“什么叫没有,”孙兰兰再也忍耐不住,不顾王晓龙的阻拦腾地一下站起身,“两个案件的嫌疑人都指向赖四海,这个最大的关联,就是并案条件。”
跟我谈条文?马俊看向孙兰兰的眼神充满了轻蔑:
“如果并案侦查,一般要满足案件的性质相同、时空相同、目标相同、方法相同,对某些特定的案件,还要对不同案件中出现的物品认定同一、现场遗留物证认定同一、犯罪分子的体貌特征认定同一,如果按照以上说的这些,圪塔村盗墓案和牛家村案相比较,有多少相同点?所以根本就不具备并案的条件,如果非要并案,只能让侦破方向错上加错!”
有些人的才能体现在做事上,有些人则体现在讲话上。
但理论终究只是理论,可以用来指导实践,却不能成为实践中的条条框框。
尤其当原本正确的理论,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有意误读时,将给具体实践过程造成巨大的阻碍。
面对着椅子里滔滔不绝的马俊,王晓龙和孙兰兰一阵头疼,这些条件他们并不是不知道,但像马俊这样一字不差地讲出来,自问还真是有些困难。
“不!两个和盗墓有关的案件,嫌疑人都指向赖四海,这绝不是偶然!”
出于对案情的直觉,孙兰兰仍然在坚持。
除了这一条,想必你也拿不出更多的证据,马俊的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
“孙兰兰同志,牛家村案中,赖四海的嫌疑来自一个流言,圪塔村案中,他的嫌疑来自一个电话,你是否想过,如果这是真正的犯罪分子在有意栽赃陷害,故意扰乱我们的视线,而我们把精力全部锁定在赖四海身上,结果会是什么?”
王晓龙和孙兰兰还要继续说下去,马俊却起身,拿过保温杯道:
“今天先这样吧,我还有个会,以后找个时间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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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