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你真有想法……有人说过你是哲学家吗?”她轻声感叹道。
他轻轻笑出声来,“有时,但这是这群家伙在恭维大团长而已。”
“柏拉图皇帝就应该是哲学家啊……”璇玑时而会有疯狂的念头涌进脑海,她欣赏卡尔基举手投足中不经意显示出来的高贵不凡,这是她从来没有在其他英俊男人身上看到过的,她忽然幻想卡尔基身披皇帝星袍,在宇宙最美宫殿中观赏玫瑰花的样子。
“也许哪一天,你就成为柏拉图皇帝了。”她突发奇想地说道。
“我对当皇帝根本不在乎,我不喜欢那样生活。”他直截了当地戳破了她幻想的肥皂泡。
“一个表面上至高无上的人,实际上是社会学上的活死人……事实上,柏拉图人并不羡慕那个被关押在至圣所里的囚犯。他象征着一种宗教上的献祭,为全体柏拉图人背负所有的罪业,只能祈祷的生活岂不是令人恐惧?柏拉图皇帝政治上毫无实权,他不能调动军队,不能走出至圣所,只有元老院才执掌实权,柏拉图是贵族共和制的,核心贵族各安其位,也就没有人会觊觎帝位。”
“唉呀,你们这些死脑筋,不能搞个人集权吗?”她无奈地说了句。
“凡人走入至圣所,因与‘逻各斯’意识接通,而成为圣人。圣人出御廷,便为入凡,也就失去了神圣性,一个普通的柏拉图人如何能号令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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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璇玑只能把自己的想象切换成:卡尔基穿着旅行装在奇形怪状的岩石间穿行,随后拿出夹着生菜和酸黄瓜的伪培根素肉汉堡吃,唉呀,在幻想中他都笑得那么开心,那么淳朴。
“这样也好,”她继续说道,“虚君状态下,像你这样的高等贵族就能自行其是,拥有属于自己的自由了。”
卡尔基的权力欲那么寡淡,可见柏拉图政治的多么简单。璇玑心想。
而隔着屏风的大团长也沉默了,他不可能在盖亚发表任何对柏拉图政治的真正看法,就像他对伊拉偷偷抱怨的一样,他只能说一些制度性的常规认识。
“柏拉图皇帝也并非众人推举,而是由‘逻各斯’决定的,他是真正的天选之人,所以柏拉图人不会去想这个问题。”
“宿命论。”她幽幽叹了一声,柏拉图人仿佛都安于命运的安排。
“也许你会不相信……”在和她聊了几句后,也不由自主地跟她推心置腹起来。他的声音很冷,像夜晚一样,“我回到柏拉图后会被处罚。”
“啊?”
“胜利理所应当,战败却难辞其咎,因为我们已经对盖亚人有绝对的种族优势……这就是军事委员会的逻辑,如果前线高级指挥官出现严重指挥失误是必须受调查询问的。虽然他们大部分时间是非常公正和严谨细致的,但我在‘海盗走廊’里的指挥……”
他停止说话了,想到内话通讯里各种对他的疑问和指责,在黑夜中又席卷而来。
“我在M17附近莫名其妙地打了一次败仗,我甚至无法理解……”他继续说了下去,“但军事行动只看结果。我输了,我下令丢弃所有的水精矿,我损失了半支舰队……在柏拉图,降级和下地狱一样是没有底的。”
“唉……所以他们想招安你。”璇玑脱口而出,“你有没有想到留在芒星城呢?他们已经给你上将身份,如果你觉得卡尔基这个名字太柏拉图了,他们也能随时给你一个新名字,开启新的生活……”
这个时候对岸的套间传来几个中年男人放肆的笑声。
原来一位美国人模样的盖亚中将,在一位澳洲少将和另一位外貌中俄混血,操东北口音的少将的陪伴下,在和艺伎们喝花酒,而且还放肆地开荤段子玩笑。东北口音的少将还跑出来在河边呕吐,有个艺伎去扶他,两个人歪倒倒地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