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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惜宁使出这种阴私手段,残害杨格格腹中孩儿……
十四爷也觉得身体里有某种东西碎了。
他必须要查清楚,这与他相不相信惜宁无关。
惜宁心知搜查结果必然不利于自己,此时此刻,再百般辩驳也没有用。
如何才能脱身,才能护住地上跪着的这八个人,不让她们因为自己而蒙受这不白之冤,被打板子,赶出府,甚至丢了性命?
惜宁知道,无论最终查出来什么,十四爷都会护着自己,只让下面的人出来顶罪……
可是惜宁不愿意,凭什么?
凭什么一被人陷害,她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忠心耿耿服侍自己的人受罪?
被德妃磋磨也就罢了,毕竟皇权大于天。
在这府里,竟也如蝼蚁一般,任人踩踏,毫无招架之力。
那还活个什么劲!
内室里,杨格格紧闭双眼躺在床上,紧紧拽着薄被的手,泄露她内心紧张。
今日这一出,她知道,漏洞百出。
外祖母王夫人,甚是不赞成她这么做。
“你只安安心心地把孩子生下来,日子长着呢!没有十年二十年,得不出个结果来。世上多的是薄情男人负心汉,三年五年,八年十年,十四爷迟早把那侍妾扔到一边,你又何必搭上自己和腹中孩儿,做这等阴私之事?”
王夫人听梅影说了杨玉婷的谋算,特意来了趟十四爷府,苦口婆心地劝她。
杨格格不甘心,她只问了王夫人一句话:
“若是那贱妾生下孩子呢?十四爷也许终有一天会厌了她,可是孩子会一直在。”
王夫人沉默了,许久后才拍拍她的手,嘱咐她万事小心,那药只放一两片,微微见点红便是,千万不可害了自己的身子。
杨玉婷并不指望这一出昏招能要了吴惜宁的命,但是她要在这对恩爱男女之间扎一根刺。
还有,她要把小竹园掀翻在福晋面前,让福晋做主,把吴惜宁从小竹园赶出去。
一个侍妾,凭什么住得比两位侧福晋还体面,阔绰,舒坦自在?
甚至杨玉婷暗暗想着,等风头过了,她去求福晋,把小竹园赏给自己住。
小主,
抢不到男人,那就抢她的地盘好了。
孙嬷嬷回来得很快,带回来不少药材。
惜宁膝盖不是受伤吗,里面活血化瘀的药材不少。
还有一包红花。
惜宁诸人一眼认出来,其他药材都是小竹园日常存的,唯有那包红花,众人都不曾见过。
宋嬷嬷先出声道:
“主子明鉴,这包红花,不是小竹园的东西。”
梅影冷哼道:
“赃物证据都拿到了,现在说不是你们的东西,倒是会甩锅!”
惜宁脑子快速旋转,她从小跟着外祖母辨认中草药材,自然知道红花。
活血化瘀第一名,寻常人家里谁敢存这个?
“昨日下午,我们几人都喝了那姜茶,你刚才说是指甲衣袖里藏着药粉,抖落到杨玉婷的茶碗里,那如今搜出来是红花,不是药粉,你又如何栽赃?”
惜宁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声,极有震慑力。
梅影楞了,眼珠子转了几圈才说:
“正因为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才这般猜测,如今想来,这红花汤,没有孕身的人喝了,怕是无碍吧?”
说着她激动起来,指着惜宁说:
“你好狠毒,为了害格格,竟连带着让我们所有人都遭殃!”
惜宁冷笑一声,上前两步道:
“如你所言,是我小竹园的人把这红花加入姜茶,给所有人喝下,是吗?”
梅影见她如此镇定自若,半点也不慌张,反倒犹豫了片刻,才坚定地说:
“便是如此,不然这整个府里,除了你小竹园,哪里还有红花?”
“好,我今日且让你明白,什么叫见了棺材落泪。”
红花有一种特殊的气味,虽然很淡,却容易辨别,只要沾染过的人,好几日都脱不了那味道。
惜宁转身屈膝对十四爷行了个礼,朗声道:
“十四爷,这红花只要是碰过的人,手上都会染上味道,请主子爷去借一条猎犬来,在外面给它们闻下红花,进来就能找出手上带这种味道的人。奴婢敢保证,小竹园的人身上,绝对不会有红花味道。”
惜宁其实也有些忐忑,她不确定这个时代有没有这种猎犬。
十四爷心里很不是滋味,惜宁可很久没有在他跟前自称奴婢了。
这么一声奴婢咬着牙说出来,他俩之间好似隔山隔海隔乾坤那般遥远,往日恩爱缠绵似乎都成了云烟。
唉。
还真是巧了,惜宁说的这种猎犬,皇家猎场就有,十四爷当即吩咐刘喜:
“拿爷的帖子,去借一条猎犬来。”
孙嬷嬷慌了,她们这几个人刚才可都是碰过那包红花的。
福晋看她一眼,安慰道:
“你们几个自然无事。小竹园今日是第一回进,再怎样也牵扯不到你们。”
这话自然是说给十四爷听的,十四爷哼了一声,只盯着地上跪着的众人说:
“一会猎犬来了,闻出来什么人手上有红花的味道,爷可就不留情了,若现在站出来认罪,还可以留你一条小命。”
小竹园众人岿然不动,只有梅影控制不住地发抖。
她心里天人作战,咬着牙默念,假的,绝对是假的!是吴惜宁故意恐吓她,哪里有这样的狗?从来没听说过!
室内一片静默,刘喜过来悄悄回禀十四爷:
“凌霄阁的宁格格求见。”
“叫。”十四爷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惜宁有些意外,深更半夜地,宁格格怎么也过来了?
她向来不爱沾惹是非,今夜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