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刀报的事确实是大事,之前湖县西北出现海寇踪迹,烧了淮南水师的造船坊。
“曾经与海寇交过手的暗兵赶到附近,追到踪迹,一直追至上善西南,确认他们是真的!”
“不仅面容熟悉,刀兵和手段都跟曾经的海寇一模一样。只是他们不战,只抢掠又迅速逃回海上,沿海百姓备受其扰。”
钱刀迅速讲完,心忧不已,“世子,您看……”
如今之际,战还是不战?
才刚安稳半载的百姓又一次遭遇侵扰,根本是先前没能将海寇除干净!
若非皇帝多疑多猜忌,这一切又何须拖延至今?
宋筠沉默了。
如今这个时候,他若离开麓州,离开淮王府……
他转眸,深深看着面前的小家伙。
钱刀见状,不敢多言,闪身不见。
方知雨却从宋筠的眸子里看见了千言万语。
她握住他的手,“你想去便去。”
“可是……”
“没有可是。”方知雨目光坚定,“玉面杀神,你是荡灭海寇才得了如今的名声和万民信赖,不能因为担心我,就把得之不易的一切抛掉。”
宋筠依旧犹豫,甚至下一刻就要做出留下来的决定。
方知雨却握紧他的手,郑重而坚决地道:“淮南安,淮王府才能安,淮王府安,我和我们的孩子才能安。”
淮南百姓的爱戴和信任,才是淮王府的底气!
宋筠猛地一声抽噎,带着满满不舍,将人抱入怀中。
他的娘子,从来知晓大义,也从来秉持着先定国公的民安之思。
这个时候,淮南暗处风雨不定,的确需要一个鼓舞人心的安定之举——清除海寇余孽,就是最好的机会!
而且,最关键的是,只要海寇余孽到处搅扰,八千水师主力就再也藏不住!
可是那些暗兵自己跳出来,与在他的振臂一呼下站出来,结果是不一样的。
前者,意味着他将送给皇帝一个讨伐淮南的理由。
后者,则是淮南狠狠打皇帝脸面的契机……谁叫你当初强迫淮王世子解散水师?
这一行是必然的。
宋筠先去向淮王禀明,又去晴风阁向王妃道别,父王和母妃都表以支持,也都对他此行充满信心。
而到了夜里,夫妻二人独处,才显出孤寂和深深不舍。
方知雨挠挠宋筠下颚,娇滴滴地道:“我们的日子还有好几十年,这不止是第二次分别,还能考验你对我的心到底有多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