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雨盯着最后四个字,若有所思,听得恍恍惚惚。
钱刀解释:“山庄守卫严密,生人勿进,其内还豢养了猛虎毒蛇。我们没找到进去法子,只是盯住了从山庄里出来的一批人。”
“他们大多长相普通,看起来老实木讷,却在离开山庄之后由马车送往不同方向。”
“我们人手不足,只能分成两批,一批继续盯着山庄,另外一批共六人,两两一队随意挑选一个马车跟踪。就是因为如此,消息才迟了一些。”
方知雨将宣纸放到膝盖上,目光却迟迟没有移开。
钱刀见状,停下讲述,问:“世子妃可有疑?”
方知雨摇摇头,“不算疑惑,就是对这个名字……‘云螭’是‘龙’的别称。”
她的声音充斥着不确定,却得到了钱刀轻轻点头回应。
“世子妃已经猜到了。”
“略有猜测,还是由你告诉我吧。”方知雨抚着心口,“我缓一缓。”
钱刀得令,继续道:“三队人马跟到的目的地为:太师府、宁王府、荆王府。”
“宁王封地在京城以北,荆王封地在淮南西南,而太师已致仕回西北漠州养老。”
三个不同地点,三批不同的人,加上“云螭”二字……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之前方知雨和宋筠还曾猜测,会不会有莘州官员只手遮天,在贩卖户帖路引,没想到居然是最坏的结果——
当今皇帝在距离京城较近的莘州,建了一个意义非凡的山庄,专门训练暗探,派往亲王和朝廷命官的府邸,做探查和监控之用。
甚至连已经告老还乡的老臣都不放过。
钱刀见世子妃还算平静,就道:“之所有那么多莘州人做了暗探,是因为近水楼台。那两成人是走投无路流落莘州,被掌控。”
方知雨听到此处,忽而抬眸,“掌控方式是什么?”
钱刀道:“有家人者,便为‘质’,孤身一人者,则用‘毒’。”
“呵!”方知雨发出一声嘲笑:“如此掌控,不会牢靠。”
钱刀深有同感。
受胁迫而“忠”随时可能反,如世子妃这般善待,他们的“忠”才会更加稳固。
如今世子不在,钱刀不敢自作主张,问道:“世子妃以为,是等世子归来再做打算,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