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前脚刚进主卧拿外套准备出门,后脚人就醒了。等他回来,正好看到她急急忙忙从次卧里跑出来,直奔卫生间。
那恨不得把胃全清空的吐法,还有对他的抗拒和嫌恶,简直梦回接风宴的那个晚上。
“你不让我靠近你,”孟宴臣低头扒拉手指,“说,我身上有味道。”
凌云致很努力地想了想,还是没印象。
“你确定是你身上的味道,不是我呕吐的味道?”
孟宴臣支支吾吾,“……是我身上的。”
“什么味道?”凌云致甚至探着鼻子嗅了嗅,也没闻到。
“沐浴露很香。”
听到嗅闻的动静,孟宴臣条件反射地向后一躲,听到她说香,又顿住,回来,“我洗过了。”
她退了烧,他立刻就去洗澡,用了很多很多沐浴露,用其香味来掩盖身上那股淡淡的,和主卧的空气里一样的味道。
“……对不起。”孟宴臣抬起头直视她,眼圈隐隐有些发红。
这几天是他太过分,以致于昨天晚上在她大抵处于一种意识混乱的状态下,竟无论如何也不允许他靠近。
凌云致听了完全没时间体谅安慰他,反而更加警惕。
她试探道:“……我还说什么了?”
没说要走吧?
孟宴臣脸色变了变,很受伤的模样,似乎不是很愿意回忆。
那个时候她刚吐完,整个人都在发抖,几乎是强撑着站起来,到洗手台接水漱口。
她借着冷水顺势搓了几下脸,那张本该因发热而透红的脸,像被掏空了似的在灯下纸一样的惨白。
他扶着她正安抚着,却被猛推开。
“别碰我!”
她急喘着,双手紧紧扒着洗手台,在镜子里看他。
说他身上有味道,说他想害她,说他天天下楼遛狗拿外卖,却把她困在家里,连太阳也看不见。
控诉他想像付闻樱掌控他和许沁一样掌控她。
因为他未经同意就给她又续了一个星期的公司事假,而这仅仅是为了他的欲望。
他是爽了,但一点没顾她的意愿。
孟宴臣试图解释,却和狡辩没什么两样。
避风头归避风头,没通知就是没通知。他确实也是这么计划的,半个月的时间,只两个人在一起。
她眼泪直掉,却并不软弱,那目光完全敌对。
孟宴臣试图制住她,让她冷静下来,可是一靠近,她就会干呕。
过度的缠绵悱恻让她无法承受一点刺激,只要闻到他身上那丝的味道,就会生理性的排斥。
他毫无办法,只能放开她,远离她,看着她摇摇欲坠地扶着墙一路回到卧室,双手打颤地喝水吃药,然后背对他躺下。
就这么过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