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戈曾经也在外界见到过这件艺术品的真迹,相比起前两幅油画,不知何时换上的《下楼梯的女人》倒也非常应景。
毕竟防卫室的工作确实开始走下坡路了。
“老师?真是稀客,”花耶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疲惫,“非常感谢你没有对外传播昨天发生的事情。”
法戈没想到自己给别人挖了大坑之后,掉坑的人居然还会感谢自己。
这就是俗话说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对吧?
“几天不见,你又为自己办公室换上了新的画作了?”
“只是临摹作而已,不值一提。”此时的防卫室长早就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她甚至也转过自己的位置,背对着客人,与老师一起欣赏起来这幅画作,“老师也认识这幅画?”
“在我那里,这幅画叫做《下楼梯的女人》,作者以一种极其创新的方式描绘了一个女人下楼梯的过程。”
“绘画只能记录一个瞬间的事情,他是怎么描绘这个过程的呢?”花耶并不懂得这幅画上所包含的内容,只是将其悬挂在此处,仅此而已。
“上面的每个人影都是将立体展开到平面上的女人,而这些人影都是下楼时的女人的每个身影,一幅画中囊括了空间与时间,两个在平面上本来都无法表达的事物,超越了时间和空间的桎梏,而化身成为超人。”
法戈将自己的扁鸭舌帽取下,挂在了衣帽架上,再将自己的风衣脱下,一样挂在了衣帽架上,他心不在焉的解释着——每次来花耶的办公室,都感觉和逛绘画艺术馆一样,常来常新。
“但不管是不是超人,画中的人终究还是在走下坡路。”
“这只是个毫无意义的动作而已,意义仅限于动作本身,不过你要这么理解也是你的自由。”
法戈终于在客座上舒舒服服的坐下,翘起二郎腿,翻遍裤腿下面露出了他的深色袜口和锃亮的牛津鞋。
“今天老师有什么事情吗?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老师?”花耶脸上仅剩的也就只剩下苦涩的微笑了,和隐藏在黑幕后面,安静而冷漠的看着大厦崩塌的野心家的形象比起来,法戈甚至觉得还是后者更顺眼一点。
我还是喜欢桀骜不驯时候的你。
“将你的......野心,向内部披露,这已经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但我想,交易应当是有来有回的。”
“防卫室或者我,已经没什么能够回报给您作为交易品的了,毕竟现在大家都知道,我是想要夺权篡位的野心家而已,防卫室的影响力在学生会内部一落千丈,”花耶虽然在抱怨,但是一整天过去,她早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并没有什么愤恨的意思,“拜您所赐,现在防卫室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还成了过街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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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是想要在这里当个透明人,还是保住防卫室最后的颜面?”
“透明人?老师,有一点我需要提醒您,虽然大家现在没什么好脸色给我看,但是防卫室的重要性还是很强的,假以时日我还是能成为学生会中最重要的人。”
“昨天的事是一声警告,但我觉得被你抛诸脑后了。”法戈的脸色还是相当阴沉,在防卫室的灯光布置没有怎么改动,现在老师的正脸上还是布满阴影,“没有下一次了,我不要你的承诺,也不需要你的让步,我需要的是不稳定因素从学生会中消失。”
一脸平和的眯眯眼这才意识到,面前的老师今天不是来找自己商讨甚至不是来找自己叙旧的,而是来羞辱自己的,逼迫自己向胜利者签订下不平等条约的。
——但是战败的人哪有什么决定权,这种事件之后怎么可能还存在无条件和平?等待自己的必然是一场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