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的血腥味,血迹和弹孔在修缮之后再也找不到痕迹。
蒙上一层尘土的暴力和硝烟如梦一场。
属于夏莱的秩序却从未改变,仿佛防卫室带来的种种问题从未存在过。
新秩序也不过是花耶脑海里面对权力的幻想而已,重新回来的法戈向众人证明了——在一个由上一任会长建立的秩序下,尔等最好学会如何向真正的基沃托斯警察和市民们低下脑袋。
法戈并不忌惮向学生会的僭主展示自己作为老师的身份,也会在必要的时候告诉众人“大先生”究竟支持谁哪一边。
【凛:老师,我看到了听证会的现场直播和防卫室长的发言。】
【凛:我觉得,您作为老师需要解释一下,这几天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凛不可能对这些事情全都是一无所知的状态,但她有必要知道,老师在整个事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或许在她的眼中,老师应当是学生会的合作者,而不是在关键时刻出现拆学生会台的大人。
或许并不是像花耶这样急着将老师排除出去,但老师也需要在学生会的框架下开展自己的工作。
即便这次是防卫室想要破坏这个框架。
主权者应当在事情陷入混乱的时候出面维持和平稳定,但在学生会的视角下,这位“主权者”不应当是老师。
但......学生会?真不熟。
要不是老师不想被工作的重担压在肩膀上无法喘息,也不想让阿罗娜难堪,否则以法戈的手段,他并不介意连学生会其他部门一块儿收拾了。
老师并没有急着回复凛的消息。
而是看着自己身前的两拨人,气氛在这群人中间难免显得有些剑拔弩张。
“雪乃?”
“到。”Fox的队长保持着冷峻的表情,虽然换上了常服但也能感觉出来她并没有丝毫的放松。
“Fox小队这里还有什么其他的载具之类的吗?夏莱这里有完整的车辆整备和维修车间,直升机和装甲载具都能维护保养。”
“在安全屋中应该还有些车辆,但不能保证是否已经被防卫室全部收回了。”
“现在的防卫室处理自己的烂摊子还来不及,根本顾不上你们的安全屋,应该找个时候回去看看。”
“是,老师,”冰冷的面孔下面,原本已经封闭起来的内心重新出现了一道裂隙,“您还有其他的命令吗?”
“没有了,你们可以选一间宿舍住下,靶场和厨房开放使用。”
默默的点点头,雪乃带着自己的队员们转身离开。
她能感觉到,相比起在花耶的手下干活,夏莱的环境显然好了不少。
等到四人离开办公室,房间中恢复平静。
宫子和Rabbit小队正在等待着老师的指令。
老师一定对自己的表现很失望——要是没有老师的出现,几人现在应该在前往惩戒署的路上,以防卫室展示出来的证据,蹲大牢肯定是躲不过去了。
“Rabbit小队......”法戈的声音微微上扬,引得面前几人不由侧目,不知道老师是要说些什么。
是批评?或者是表达自己的失望?还是新的指令?
“你们做的非常好,在我不在的时间中,夏莱多亏了你们的照顾。”
几人心中提起来的石头算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现在的老师,不仅是几人的指导老师,也像是家长一般,照顾、保护着这支小队。
不知为何,几人已经对来到基沃托斯之前的记忆已经消磨的七七八八了,但这种熟悉而又陌生的安心感还是让人有些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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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回家,我不是个合格的老师,在你们最需要我的时候我逃走了,只留下你们承担起这样沉重的责任,”法戈并没有像是一位不讲道理的上级一般对自己指手画脚,而是先反思自己的错误,“在以后的相处中,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先和你们商讨的,我希望接下来接纳Fox小队进入到夏莱的指挥系统中,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面前的几人面面相觑,Rabbit小队总的来说其实并没有很大的意见,毕竟被袭击的人是老师,如果老师本人都没什么意见的话,也轮不到几位小队成员有什么意见。
但也只有宫子,小队的指挥员,站在队长的身份上似乎有些不同的看法。
平静的面孔下,表情显得出离的疑惑。在不长的时间中她自然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什么实际意义上的好人。
抽烟喝酒什么都干,但他也绝对不是什么坏人——他是老师,是众多学生们爱戴的人。
因此,作为保护老师的人,也作为学生,她不能就这么看着这件事如此发展下去。
心中出现了一些难以言喻的酸溜溜的感觉,牵动着自己的眼角。
法戈注意到在一切惊涛骇浪之后,褪下了坚韧的外壳,只有在老师面前才会露出来的感性的样子,宫子眼角有些发红。
“我......不同意,老师——这种事情能,Fox小队是对你举起了武器还扣动下了扳机,不管怎么说将她们留在夏莱还是有些危险了。”
已经离开了办公室,但是没有跟随大部队离开的妮可,靠在门外,听着房间里面的一举一动。
听到宫子所说的话语,心中的紧张感瞬间消失了——理性告诉她,自己哪有伴随在老师身边的资格呢?
双手沾满鲜血的Fox小队注定是只能执行黑色行动的团队,短暂的美好阳光扫除了她们心中的阴霾,阳光下的土地终究不是她们的国。
但复杂而混乱的情感中,也有一道声音正在提醒自己,难道自己就想这么认输吗?
终于有了脱离泥潭的希望,溺水的人会死死的抓住抛向她们的绳索,飞蛾也会义无反顾的扑向燃烧的烛火。
心向光明与救赎的路乃是生物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