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本神情淡淡,这些人人相传的故事于他而言不过往事,听他人传颂自己也难免脸红,便压下不表。

只是听到那人口中的年份,却是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了。

他扒开了先前那有些困惑的男子,直勾勾看着那颇为自信的本地人,疑声道:

“你说过去了多少年?”

“两百年啊。”

江河眼神有些凌厉,气势又不曾收敛,那人身上有些修为,但不过初窥门径,被江河此等修为之人盯住,显得浑身不自在。

他有些不自信了,反而还掰着手指头算起,

“这都是这个国家的历史啊,从我爷爷、太爷爷那辈传下来的,不会有错……”

他后面还说了很多话,诸如他的先祖是东鲤仙院第一代弟子,在仙院进修时与师妹情投意合,喜结连理,其子嗣皆是灵台之身,直至两百年后整个家族已是鲤国修行界新起之秀云云。

但江河早已无心细听下去。

他的双唇有些颤抖,喉咙吐出的冷气都有些沉闷:

“为什么会过两百年……江宗主不是说,会将我带回离开前的时间线么?难不成——”

他忽然想起,先前青玄子试图更改历史,在时间长河中引发的动荡……

虽然在那之后,时间长河仍旧笔直向前,但谁又能保证在那动荡之下,原本的出口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偏差?

江河不作他想,众目睽睽之下便盘腿坐忘,想去江秋皙那里寻求一个答案。

但不知是宗主有要务在身,未入坐忘之中,还是两人又失去了联系,江河已无法在虚无中瞧见那雪白的倩影。

无奈遁出其中,才发觉先前因太过激动,坐忘时没能尽数收敛住气息,不自觉汲取的天地灵气,已吸引了周遭诸多人的目光。

放眼望去,今日的鲤国,有七成人身怀修为。

然这七成人少有突破地境修士,与江河如今的修为总和相比,如同九牛一毛。

江河如今向天地汲取一粟灵气,对他们这些人而言都是莫大的动静——

“这人好浑厚的灵气,方才一瞬,我都觉得周遭的灵机都要被抽走一般……”

“那人是谁?仙山派下的哪位前辈么,一呼一吸之间,怎就能引起这般天地异象?”

“嘘,莫要妄言,小心招惹什么不必要的麻烦。要知道,上次有此等威能的前辈来我鲤国,可是在两百年前……”

江河暗道不妙。

方才一瞬还是太过显眼,而他本就是蒙混进城,如此高调行事难免不会被人盘查。

到底是通缉之身,江河暂时还不愿与万仙山正面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