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执剑望天的江河立在原地,下一刻便觉鼻尖忽地一凉,回过神来,发现已有连绵细雨从天而降,渐渐打湿了他的衣襟。

耳边的风声越发沉闷,穹空之下不见雷鸣,这雨怕也不是什么自然现象。

他同样看清了那云海中游弋的身影,心中已明确了对方大半的身份:

“一头不足天境的龙,也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么?”

“虽还未至天境,但也要半步迈入那扇门扉了,也不知这么多年来,他到底吞噬了多少人的意识。”

孟羌娥亦从马车中露面,神情上倒是没有太大波澜。

海中龙族若无必要,一向只在无尽之海安身立命,绝不会来陆上作威作福。

整个生灵洲,怕也只有一条龙能做到如此本事。

呼啸风声渐近,两人都看到那乌云中的阴影,正向着两人的方向疾驰而来。

“看来他是发现我们了。”孟羌娥道。

“也许,他正是奔着我们来的。”

江河握了握手中长剑,琢磨起来,

“多年来,他一直居住西原龙宫,潜心恢复修为。从未像今日一般大动干戈,莫不是临近破境,而无灵气可吸,便四处寻找上好灵丹,助他破境来了?”

江河一身修为不俗,与孟羌娥怕是那敖公在生灵洲见到的修为最高者。

若这临门一脚要踢在谁的身上,也只有他们二人说得过去。

平心而论,他还想早日突破天境,不愿肆意浪费灵气,与这敖公斗法。

眼见麻烦降至,他只得长叹一声:

“吸了不知多少人的意识,也不知他还能不能跟正常人一样交流。”

“他若没疯,那龙女也不至于离家出走了。”

“也是。”

江河不置可否,静静等待着那乌云的阴影在云海腾挪而来。

他愈发接近,连绵细雨也变得愈发瓢泼。

直至耳边,忽传来一声响彻天际的龙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