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你去死,我今天就下山,你不要去找我。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就当谁也不认识谁。”
“澜澜!”黎晏州心头一慌,伸手想抓住她。
夏澜手臂往后一抽,一小截衣袖从他指间拂过,滑溜溜如水流过,不留痕迹。
“小梁将军,等春红回来了,劳烦你替我转告一声,叫她去秦王府拿我该得的东西。
还有秦王殿下封地三年的赋税,也要尽快给我。我的日子还长着,总要多些财物傍身才行。”
梁溪心头砰砰打鼓,呆若木鸡的盯着夏澜,脑瓜子嗡嗡的。
不是,姑奶奶,指望你救命来着,你倒好,这人还没死呢,你就想分财产跑路了?
梁溪哭丧着脸劝:“夏姑娘,您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啊!您要是撒手不管,我家王爷可如何是好?”
夏澜望着男人灰败的脸色,心口仿佛有钝刀在搅,闷痛闷痛的。
她黯然垂下头,默不作声的朝门外走去。
脚步声渐行渐远。
梁溪急得脑袋冒火,牙一咬心一横,也不管什么尊卑贵贱,逾矩不逾矩的,径往秦王心口扎刀子。
“夏姑娘商户出身,又是个绝婚妇,还有个犯国法被砍头的赘婿亲爹,王爷可曾想过,若无您护着,她这一生该如何艰难?
她无亲无故,却有万贯家财,这与小儿持金于闹市又有何异?王爷三思啊!”
黎晏州内心天人交战。
他当了二十多年古人,当然知道如今这世道对女子是何等严苛。
当年的夏大小姐,有东省首富父亲护着,照样被一个泥腿子算计的家破人亡。
更何况如今的夏澜,孤零零一个小姑娘,如何在吃人的时代立足?
“澜澜!”男人喉间爆出一声绝境中困兽似的哀鸣,摸索着爬上轮椅,狼狈的朝门口驶去。
梁溪松了一口气,急忙推秦王追上去。
夏澜已经走出枕云堂,脚步很急,一步都没停过。
她不了解秦王黎晏州,但她熟悉林腾那副狗脾气。
他说不治,她要是敢强行给他治疗,他就敢当场抹脖子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