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冬猜不透，便试探性开口。

“其实这也没什么的，俞娘子的态度从一开始就已经定在夫郎你们的身后了，不论是做什么，俞娘子总会是你们的归宿，况且， 这也不是你们的错。”

“可是......”

陆观棋还想反驳一下。

麦冬手上的力道便加大 了几分，语气也跟着硬了几分的，却又带着几分劝导。

让陆观棋的注意力跟着他的节奏走。

“大夫郎不用可是的，每个人都没有自己选择出身的权利，无论是谁，哪怕是皇宫贵女，也都有自己的身不如己，像是我们这样生活在底层的人，更不会有机会去选择，你没有错，二夫郎没有错，小夫郎更没有错，错的是陆红花，是她生而不养，是她恶念滋生，才导致了这一切的悲剧。”

“错的是您父亲的置之不理，冷眼旁观，是陆耀祖的无耻，枉为人妹。”

"从始至终，做错事情的都不是你们，你们只是想要活着，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吗？"

“换位思考一下，若是当初你们没有做出反抗，你没有带着二夫郎和小夫郎卖身，而是依从命运，嫁给寡妇，下场会是什么呢？”

“说句不好听的，您身子本就羸弱，嫁给的还是会打人的寡妇，最后的结果，也就是被活活打死，结局好一些，或许还能有个葬礼，不好了去，草席一卷，扔到山林崖底，谁又会知晓呢？”

“二夫郎性子会稳重 ，但那张脸，只要一入了后院，定然不会轻易脱身，他想要在后院中 ，在正夫的手底下讨生活，岂会是那般简单？我曾在大户人家当过差，那些一碗药夺人性命的事情层出不穷，等待二夫郎的结局，左右也好不到哪里去，小夫郎更是......”

说到这里，麦冬也忍不住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吸了吸鼻子，似乎是难受极了。

“可是一切都好起来了不是吗？你们选择了迎难而上，哪怕明知等待你们的可能会是无间地狱，但你们不也赌成功了 吗？”

麦冬说着，走到陆观棋面前，替他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

语气温柔。

“就好比现在，你们活着遇见了俞娘子，娘子对夫郎你们这般好，不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吗？生活不也一点一滴的开始变化，什么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不是吗？”

"所以，大夫郎，您不要妄自菲薄，无论是你，亦或者是二夫郎和小夫郎，都是极好极好的人。"

“上天也总是公平的，给了你们不幸的童年，却还了你们这样好的俞娘子......”

陆观棋已经听不见的麦冬接下来说的是什么话了，脑海中只回荡着一句。

“你们没有错，错的不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