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起电报随手放在桌上,语声柔缓道,“我这胎没那么复杂,有关大夫在一旁帮衬足够,不用陈师兄来回奔波,叫大哥不用挂心...”
纪鸿洲紧压着她话尾音开口,“那我明日给大舅兄回电报。”
“嗯。”
秦音没看他,站起身朝床边走去。
纪鸿洲眼底掠过丝无奈,也没再没话找话,转身取了衣裳,进盥洗室去沐浴。
等他再出来,秦音已经侧躺在床上,阖着眼睡了。
又是一夜无言。
*
许是最近心情抑郁,纪鸿洲竟然罕见地做了个噩梦。
他梦见自己带着秦音和孩子们出门,不知怎么找不到秦音了,一转身,看到长安和乐乐背对着他趴在悬崖边,登时吓出一身冷汗。
“别动!!”
他大叫提醒着,箭步窜过去想抱住孩子们,却一脚踩空掉进了悬崖。
几乎是一个哆嗦惊醒的。
纪鸿洲腾地坐起身,心跳剧烈神魂不定。
秦音从盥洗室出来,就见他一手捂着心口,脸色煞白地坐在床上大喘气。
她皱眉,“你怎么了?”
纪鸿洲神色恍惚看向她,怔怔眨了下眼,开口的声腔沙哑。
“没什么,梦魇了。”
秦音静静看他几秒,没说什么。
她一边走到梳妆镜前绾头发,一边提醒:
“快九点钟了,你今日没什么正事忙么?”
往常纪鸿洲不会睡到这么晚。
纪鸿洲怔怔看着她,心底情绪酸堵难过,自己都梦魇吓着了,她这么无动于衷,还催他去忙正事。
他又难过又颓败,喉结滚了滚,坐在床上垂下头,眼眶跟着发涩。
“筝筝...”
“嗯。”
“我不舒服,你帮我把把脉。”
秦音绾头发的素手顿了顿,重新扭脸看向他。
见他脸色的确沙发,看起来还无精打采,以为他真病了。
她没说什么,提脚走到床边,握住他手把脉。
纤细雪白的素手,搭在他腕上,纪鸿洲低垂着眼看了看,又缓缓掀起眼皮看向秦音。
他眼瞳乌暗,眼白处还布了些血丝。
把完脉,秦音不禁蹙了蹙眉,再一抬眼。
“......”
他脸颊似乎消瘦一些,气色黯淡,那眼神简直像积怨已久的怨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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