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害怕得全身发抖,深知若是说了,坏了水君的筹划,她们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于是咬紧了牙关,任凭“婠漓”怎么逼问,就是不肯开口。
若是换作原主的婠漓,早就一鞭子抽过去了,倒要看看,是她们的嘴硬,还是鞭子硬。
羲华却不是这样的性子,哪怕她少时有那么几分脾气,从来都是有仇当面报,该打架打架,该出气出气,从来不会仗势欺人,亦不会对一些无辜之人下狠手。
天性使然,“婠漓”也只能命两名侍女退下,自己思量对策。
她试过去问水君,却连他的殿门也进不去,门外值守的虎鲛兵卫说水君这些日子访查海情,不在水晶宫中。
“婠漓”悻悻而归,后来她才知道,不在宫中是真,却不是什么外出访查海情,而是出宫去巡视为她准备的婚礼盛典了。
她是多么明慧之人,仅凭只言片语便引起了她的警觉,此番更要一探究竟,看看她的亲亲爹爹到底背着她在做什么!
于是,这一日夜黑风高,她支开了侍女,变装做了一副寻常水族打扮,悄悄潜出了水晶宫。
更换衣衫的时候,她蓦地看到了挂在腰间的那枚玉珏。那一瞬,美玉擦过她的掌心,微凉细腻的触感深入心底,便仿佛是那个人的指尖掠过她的心头一般。
“婠漓”全身狠狠一震,立竿见影的,四周的海水开始微微发起热度来。
她骤然惊醒,下意识地开始在脑中念起了“清心诀”,这段时日以来,别的她没有精进,这段口诀她倒是熟稔的很,几乎不用动脑子便可脱口而出。
“清心诀”之力压下了她心底的悸动,很快她便觉得自己方才有些用力过猛——“清心诀”就是这样强势,一旦念得略略过头,便会压倒人心底的一切欲望,她顿时满心悻悻,什么都不想做,什么,也都提不起兴趣来了。
一时间,她那非要出宫探查的心思都熄了大半。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继续时,一个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
是那块贝书残片,上面模糊的字迹仿佛经过洗涤一般,渐渐显出了一些痕迹。
“否则形神俱……”“婠漓”吃力地辨认着那些古老的篆刻,“该死!越到关键之处便越看不出来,生生吊人胃口!”
她不再与这死物较劲,心中亦被重新激发了斗志,继续她之前未竟之念,偷溜出宫去了。
至于“井旷”的那枚玉珏,她藏进了胸前衣襟之内,并未佩在明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