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虎子终于等到了可以去见妹妹和姑姑的这一天，只是出发之前，他便把所有的银子都给了媳妇。

“这次我过去就带一两银子，然后带一点食物，等见到人之后，让她们自己出来拿钱。”方虎子不敢暴露自己的全部家当。

就是见过人牙子之后，他也不敢来租的房子这边，而是回家转了一圈。

幸运的是方婆子没有看到他。

等安排好银钱和老婆孩子之后，方虎子便出发了。

先在人牙子店铺门口等了一会儿，等人牙子带着四五个女孩出来之后，他才上前。

“这是？”方虎子问。

人牙子叹息一声说：“都是家境不好的人家把姑娘买过来的，我这人虽然风评不好，但也想她们有一个像样的家，并不会把姑娘们送到那种地方去，走吧！咱们你出发。”

而后冷冰冰地对几个姑娘说：“你们既然被卖到我这儿了，昨天也已经同你们说了去处，就不要再心存什么侥幸的心理，接下来需要走一天的山路，都别在路上磨叽，这就是你们的命！”

这好像是他经常说的话一般，脱口而出。

方虎子看着色厉内荏的人牙子，仿佛还能感受到当年姑姑和妹妹听到他说这些话的感受。

应该也同眼前的这些女孩一般惶恐、绝望吧！

想到这儿他的心里非常不舒服。

然后众人开始出发，人牙子还算有良心，并没有再吓唬这些女孩，只是赶路的时候时不时地催促她们。

方虎子不认识路也只能跟在人牙子的身后。

走了两个时辰，人牙子终于允许大家休息，并吃一点东西。

几个小丫头以上都不敢说话，就是吃东西也是安安静静的，有一个女孩眼里还有一丝倔强，时不时地打量着周围。

人牙子看到之后满脸讥诮，说道：“这一路都是山路，即便你认识路，你认为你有足够的体力逃离吗？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

那姑娘一听，有些垂头丧气，可是眼里的倔强没有减少一丝一毫。

“唉！你这丫头就是想不明白，你既然被卖了，也就说明你叔叔一家里已经容不下你了，你又何必执着那个容不下你的地方呢！”人牙子边吃东西边说道。

那姑娘咬了咬嘴唇说道：“我还有一个弟弟，我害怕我叔叔……”

说到这儿，姑娘的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