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可能是每当达到瓶颈就使用发展型的设计思想。”

大家饶有兴趣地听着这个意见。

“送来的炮瞄摄像机影像里的那架机体。代号好像是纳泽尔·阿修对吧?是不是通过逐渐换乘更高级的机型来解决问题的设计思想呢?”

在蒂姆罗·芬确认存在的另一个被认为是破坏神纳扎尔克的对手。即使作为信息掌握了,在现场也难以判断。在扎纳斯一方出现是个威胁,但能否击落或极力确保,只能交给上级判断。

那个疑似破坏神纳扎尔克所乘的机体。从影像来看是同型机,说是发展型也不奇怪。如果要与之为敌,能依靠的就是孙叁。

“那么,如果把菲梅拉现在的状态作为信息传递出去,那架机体或者别的发展型武装机甲被送来的可能性很高。对此的应对向上级请示吧。”

福里南决定在这边不做判断。因为如果能监视移送的过程,也许能掌握组织的信息。

“目前看来没有临时对策,但我认为与其剥夺他的职务让他完全陷入疯狂,不如让他继续当飞行员。责任我全负。孙叁就继续以飞行员对待。”

舰长做出决断,下面的人行动起来就方便了。

“只是,这样下去他的生活会受到影响。希望在座各位多照顾照顾。尽量不要让情况恶化。拜托了。”

同时也展现出了人情。马尔蒂娜再次觉得福里南是个平衡感很好的指挥官。

就这样,舰内最高层做出了判断,决定了对孙叁的处理方式,一直到现在。

◇◇◇

(这样陪着他多少会好点吧)

所以佩里内陪着他。

孙叁现在在雷克西汀恒星沃诺的阴影部分遨游太空。只用一根细的线缆连着,特别的推进器之类的都没装。

“佩里内女士也不来吗?很有趣的哟。”

他熟练地翻转身体问道。

“我就算了。我不擅长无重力。”

“明明很有趣的。”

皮肤服里填充的特纳布洛克将来自沃诺的宇宙射线转化为光。所以即使他在阴影中,身体也微微发光。

那副样子看起来非常虚幻,让佩里内觉得他好像会就这样融入宇宙消失不见。正因为知道孙叁的状态,所以这不过是幻想,但看起来还是很悲伤,让人无可奈何。

(为什么只有这孩子要这么痛苦?)

虽然不知道他本人的感受,但她就是这么想的。

“今天也来了?”

能听到他通过无线电在和某人说话。

“但是,那样的话会怎样?”

明明是同一条线路,佩里内这边却什么也听不到。

“嗯,我会考虑的。”

他大概感觉到能听到什么。

“是谁,孙叁?”

“里维尔。”

“哦。学校的朋友?”

她以为是平常的那种,问道。

“不知道。”

“哎呀呀,真让人头疼。”

(除了战斗的时候,一直像在做梦一样。这样……)

无比可怜。

“很开心呢,萨娜。”

说着,他从气闸向她伸出手。

“呃!”

佩里内忍不住抱住了他。

托尼奥·托尔瓦因一拳砸在刚下来的飞行员座椅的头枕上。

(说什么母亲!那种软弱的家伙还想赢过我?)

最近每次登上武装机甲,就会想起黄色菲梅拉的飞行员,心中的烦躁不断加剧。明明应该是背负着相同命运的存在,却无法产生共鸣。说是同族厌恶,又太过不同。

(只不过是和那些普通的蠢货一样,被父母娇生惯养长大的家伙,竟然敢向我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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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心底涌起的感情,是轻蔑、憎恶,还是嫉妒?

(我呢……)

托尼奥的脑海中闪过过去的种种。

◇◇◇

从还不懂事的时候起,就被灌输战斗技术。一直装备着 σ西格玛·符文是理所当然的。周围的大人只想着把他培养成飞行员。

每天都要在 2D 投影面板上识别无数出现的目标,一个一个有意识地标记。这样简单的工作日复一日。

取得好成绩就能吃到喜欢的东西,也会被表扬。但他本能地发现,那些大人的眼底没有他渴望的那种感情。

有次故意失败试探,结果只是被冷漠地无视和搁置。好像对不好用的装置毫无兴趣。

从来没有对他表现出愤怒的情绪。所以在长大之前,他都不知道还有斥责这种行为。

后来被塞进驾驶舱进行操纵训练。这次的目标是人形的,好像叫武装机甲。

因为被蔑视会让他恼火,所以他努力不再失败。这样一来,周围的大人就会露出笑容。但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结果的数字。他只好无奈地接受,他们只对这个感兴趣。

身体长大一些后,给他配备了真机。朱红色的武装机甲。据说叫“菲梅拉”。

“菲梅拉?怪名字。简直不像是给机器起的。”

他对这个奇怪的地方很在意。到这个时候,他已经明白了很多事情。

“真是讽刺。”

“那是什么。算了,不管了。能用就行。”

托尼奥已经明白对自己的要求是什么了。

菲梅拉按照他的想法行动。

从各驱动系统返回的信号比模拟器中重现的要精细得多,容易掌握。而且有重量感。操作的反作用力真实地反馈给他,让他感觉自己好像变大了。

(舒服。坐上这个什么都能做到)

他沉醉在这种全能感中。武装机甲在他心中成为了不可或缺的存在。

托尼奥轻而易举地驾驭了真机,训练时间相对较短。从每个人惊讶的声音中就能知道。

即使面对输入了实战动作模式的目标,他也能毫不费力地将其击落。结果,他感觉自己驾驶菲梅拉的时间相当短。

之后,他得到了纳泽尔·阿修,经过长时间的移动。在此期间,他得知今后作为飞行员投入实战,要面对的敌人是存在的。那就是和他一样的存在,纳扎尔克。

作为被选为武装机甲飞行员的特别存在,托尼奥只有与其他纳扎尔克战斗并获胜,才能得到认可。

“为什么要和其他纳扎尔克战斗?对方不也是同样被选中的存在,不是同伴吗?”

他对不是有距离感的大人,而是有同等存在这件事抱有期待。

“你们是原型机。只有相互竞争,获胜才能证明是真正被选中的纳扎尔克。敌人?同伴?不要被凡俗的认知所束缚。你们是超越这些的存在,原型一号。”

“是这样啊。”

(我是为了成为最强而生的。战胜一切来证明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优越感悄悄潜入托尼奥的心中,将他俘虏。

“明白了。我会证明给你们看。”

他的眼中充满了挑战的神色。

真机训练的地方是低重力的大地,而移动的目的地是高重力的极寒之地。在那里,他被指挥官介绍为接受过特殊训练的飞行员。因为之前被告知这只是为了方便,所以他并不在意。

“期待新同志的表现。”

对于这样总结的指挥官,他也没什么兴趣。他的目标在更高处。

一开始似乎被认为是鲁莽,但在真机模拟器中展现出无人能敌的战斗姿态,别人的目光就变成了期待。然后在实战中增加击坠数,就变成了赞扬。

(战斗,不断胜利,所有人都会称赞。很简单。只要一直赢,大家都会高兴,都会表扬我。这些人就是为了这个而存在的。而眼前出现的敌人,只是我登上最强宝座的垫脚石)

这样的模式在他脑海中形成。

(没什么难的。胜利就是一切。像凡俗之人一样,为琐事分心是浪费时间。任何障碍都无法阻止我)

他感觉纳泽尔·阿修面前的道路一片开阔。

托尼奥加入名为扎纳斯的哥特残党组织后,了解到了很多事情。

在他起居的地方很少能见到,只有去到人员混杂的地方才能观察到,所以他的认识相当模糊,但似乎存在一种叫做“家庭”的东西。由特定的男女和孩子组成的一个单位就被这样称呼。

托尼奥确实也是由大人抚养长大的,但那是由不特定的多数大人进行的。和他所了解的“家庭”形式不同。

这个“家庭”由特定的男女和一个或多个孩子组成,孩子似乎理所当然地从属于被称为“父母”的大人。

看到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对父母唯命是从,他感到无比的不可思议。好像能力之外的优劣从一开始就被决定了。不过,他觉得大人和孩子之间存在着他所不知道的感情,正是这种感情维系着他们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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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能力强的就应该更优秀,为什么他们要听从父母?在我看来,父母只是会在孩子不听话时生气而已)

他只能这么理解。

即使在意并观察,也无法理解他们的行为。疑问虽在,但他认为自己是被选中的纳扎尔克,和他们不同。他觉得他们之所以弱,就是因为被这种模糊的感情所左右。

只是,他们那习以为常的笑容背后的深度,让他多次感到内心痛苦。他把这种感觉当作错觉甩开。

在某一天的战斗中。

袭击地面的城镇后,当然会有迎击的战机升空。不过,其中有一些稍微棘手的敌人混杂其中。

僚机被击落,敌人趁机而入。这样下去,因为担心自相残杀而攻击变得消极,如果母舰被攻击就麻烦了。

“不能让他们过去。”

托尼奥驾驶纳泽尔·阿修冲了进去。

“哦,好像有个厉害的家伙?”

“好像对自己的本事很有信心,我来打碎它给你看看。”

“试试看吧,小子。”

对方用尖锐的声音说道。确实,这时的他还只有十三岁。

双手持有的光束炮放出光芒。托尼奥以流畅的机动躲避,与敌机接触。但这里己方战机太多,妨碍了行动。

他牵制住敌人,让僚机得以移动,空域逐渐开阔,舞台已经准备好。

“那我要认真了哦?”

用四门尾炮瞄准,却被对方巧妙地避开。

“就这点本事?简直就是小孩子的游戏!”

“别一直说!”

“想让我闭嘴就快点。不全力以赴可是会死的。虽然我不是那种能教训你、夸奖你的人。”

话语中夹杂着自嘲,但少年无法理解。

(只会说大话。不过,底细我已经看清了)

他冷静地继续观察。

托尼奥看到了对方的偏向。他看过无数种机动模式,所以能感觉到这是对方的习惯。

躲避有习惯。面对正面攻击会向多个方向躲避不让对方锁定,但从头顶受到炮击时,向左滑动机体的次数太多了。大概是习惯用右眼看住敌人。

“怎么了?就这点能耐?”

对方挑衅,但他不为所动。

“这种小手段太低级了。不过,到此为止了。能和我战斗后死去,你应该感到骄傲。是我托尼奥·托尔瓦因!”

“什么!?”

“求饶我也不会听的。”

并不是这样。对方虽然惊讶,但脚步并未停下。

“原来是这样。这就是这样的结果啊。原来如此!”

“你想说什么!”

敌机边引诱边逐渐离开战斗空域。

“听着。我叫加鲁斯·托尔瓦因。可以说我是你的生父。”

这句话让托尼奥愤怒不已。

“生父?我没有那种东西!”

“有的。本来只是个小兼职,没想到会遇到你这样的。”

“你在说什么?”

对方似乎没有回答的意思,停顿了一下后问道。

“算了,也好。你看起来能值不少钱。跟我来。连同那架机体。”

“混蛋!别命令我!”

“别这么说。孩子应该听父母的话,知道吗?”

一股几乎要让他沸腾的愤怒涌上心头。作为被选中的纳扎尔克的他,无法忍受被像普通孩子一样对待。

“给我掉下去!”

一边发射牵制的光束,一边占据上方位置。瞄准头部的光束之后,用尾炮稍微向右贯穿。这一击从右肩根部到背后的推进器圆尾都被破坏了。

“你干什么,竟然对自己的父亲动手!”

对方仍然不停嘴。

“我说了我没有那种无聊的东西!”

“怎么可能有这种荒唐的事……!”

这时,对方的胸口被刀刃贯穿。就这样砍下去,这个试图迷惑他的蠢货在爆炎中消失了。

(不过是个垫脚石,还这么烦人)

不过,已经排除掉了。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他任由狂笑的冲动支配自己,仿佛要摆脱内心深处那一丝微弱的呕吐感。

◇◇◇

这是三年前的事了。

(被无聊的存在抚养长大所以才这么弱)

想起另一个纳扎尔克。

(在暴风雪中还能狙击的能力很麻烦。除此之外和凡俗没什么区别。你也只是个垫脚石)

“消灭福尔·安杰的作战要开始执行了。托尼奥,你也加入。”

听到这个好消息,指挥官粗鲁的台词他也不在意了。

(证明最强的时候好像到了,原型二号?)

他没有察觉到自己眼中的疯狂。

福尔·安杰的战斗航母雷克西汀和奥尔特恩已经抵达了命令指定的任务地点。由于去程中紧急指令较多,花费了不少时间,终于可以开始原本的调查了。

对于福尔·安杰来说,这是常有的事。雷兹罗·罗帕的事情非常紧急,结果导致原本的任务被推迟,回到了图拉。否则,基本上单舰行动是非常危险的。

“露西安也朝这边来了吗,爸爸?”

梅勒妮·博赫向身为舰长的父亲福里南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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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补给和维修就会来汇合。”

“三艘船聚在一起也是好久没见了。而且还是这么棘手的任务。”

“喂,别这么说。祖玛·拉吉的居民正处于不安和恐惧之中呢?”

试验移民地祖玛·拉吉是从未遭受过袭击的和平之地。然而,当防卫基地扩大警戒范围时,问题就暴露出来了。

向北飞行的武装机甲频繁确认到疑似扎纳斯战斗舰的舰影。目前虽然还没有发生战斗,但这已经引起了关注。

“会有请求也是因为基地队员泄露了信息吧?”

原本这只是基地自行警戒的信息。

“确实如此,但责怪他们也太过分了吧?队员中很多都是举家迁移来的。”

“也是啦。这种只在这儿说一说的事情多了去了。”

她也因为被父亲拜托帮忙,而了解了孙叁的现状。包括涉及秘密的部分。她明白根据情况,有些秘密是必须传达的。

正因为是这样的调查请求,所以一直被推迟。实际上,在雷兹罗·罗帕那次被推迟的任务就是这个。不可否认,现在的气氛相对比较轻松。

“巡逻班的分组没问题吧?”

马尔蒂娜拟定的配对方案经过修改后已经返回。

“嗯,我和孙叁一组。菲梅拉很可靠的。”

“那就拜托你了。”

后半句只是客套。她是在照顾梅勒妮的心情。

“弗莱尔被奥利根拒绝了,所以和博斯特一组。”

“别乱说话!我只是和队长一起进入紧急待命班而已!”

在巡逻中的配对如果发现敌影,紧急待命班也要做好准备。由于需要时刻待命,负担很重。他被分配到那里,所以不愿意被指责也是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