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嬷嬷懒得搭理两人,径直去瞧夏里状况,见她面色灰白,怒气更甚。
“你们是来探望她还是想故意害她?她才刚醒过来,说话气若游丝,你们就没发现?”
麦冬下意识看向夏里,只见她脸色苍白的吓人,夏里无奈朝她一笑,不等她开口,谢嬷嬷便不留情面道:“你们若不想挨罚,现在立刻给我离开……”
谢嬷嬷话音刚落,麦冬没出息的拉着香薷就往外跑。
待二人走远,谢嬷嬷才转身将门栓插上,她并未迁怒夏里,只淡声道:“你既然醒了,就先喝了药再睡。”
夏里不敢有意见,捏着鼻子把那恶心又苦涩的药给喝下肚,然后才闭眼休息。
夏里在府里养了几日,上好的补品跟不要钱似的往她嘴里送,总算是能下地了,她迫不及待想去后巷的宅子。
她虽为救老太太受伤,但府里为她请医问药没少费心,按理也该去谢个恩,到了老太太跟前,她规规矩矩磕头谢恩。
老太太微眯着眼打量她一番,见她眼里无骄矜之色,同往常一般无二,心里满意几分,又见她气色恢复的不错,很是为她高兴,说了不少勉励的话,让她放宽心多养几日,养好身体再尽心当差。
另一边巧荷乍闻谢嬷嬷找她,一头雾水,她虽知道夏里受伤这事儿,却一直不得空去看望,后又听麦冬她们说夏里已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自她进小厨房一刻不停歇,卢娘子什么脏活累活都交给她做,这段时间她虽偷学不少东西,人却越发劳累疲倦。
听到谢嬷嬷让她陪夏里去后巷养伤,她竟有种脱离苦海的松快感。
卢娘子自是不愿少个人使唤的,她当着谢嬷嬷面笑脸相迎,不敢有任何意见,她人一走,立刻就摆脸色给巧荷看。
“老娘在这小厨房掌勺一日不得闲,你个贱蹄子倒能去外头享福,也不怕折了福气。”
巧荷以前不会反驳,任由她奚落辱骂,可瞧见她对谢嬷嬷卑躬屈膝的样儿,忽然觉得卢娘子也不是那么厉害了。
她不咸不淡道:“娘子若觉得不忿,可去找老太太说理,这事是她做主应允的,我也是听命行事。
再者咱们府里厨娘多,您若觉得劳累,不想伺候老太太,就将这掌勺之位让出来,这样您就轻省了。”
巧荷这软刀子忒扎人,把卢娘子气个仰倒,她掐着腰,破口大骂道:
“你个不知好歹的贱蹄子,老娘灶上手艺数一数二的好,老太太就爱吃我做的菜,你眼馋也没用,除非老娘自己不干,否则谁也别想替了我这位置。
别以为你那小姐妹升了二等丫头,又有姓谢的撑腰就了不起,你待这小厨房一天,就别想跳出老娘的五指山……”
巧荷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并不与她争辩,端起菜转身往井边去。
这事卢娘子阻拦不了,发发脾气无可厚非,等她回来气也就消了。
到了夏里挪去后巷那日,恰好府中摆了宴席,谢嬷嬷得伺候老太太,实在走不开,只得让她们拿了钥匙自己去寻。
两人从角门出来,感觉连呼吸都带着自由的味道,夏里心情愉悦,巧荷满脸喜色。
她们朝着后巷最西边的宅院走去,还未靠近院门便闻到了浓郁的桂花香,夏里吸着鼻子轻嗅,声音轻快道:
“桂花香,满庭芳!阿嬷院里的桂花开了,咱们能做桂花糕了。”
巧荷眼里满是轻松,她笑眯眯道:
“你想吃我来做,谢嬷嬷叮嘱我了,你这身子还得好好养着,不能太过劳累。”
夏里回头嗔怪道:“我又不做力气活儿,不用那般紧张,你瞧我脸都养圆了一圈。”
巧荷不吃她那套,顺着桂花香气找到宅院后,边开锁边道:
“这话你同我说没用,我只按嬷嬷吩咐的办。”
话音落,门锁开了,她用力推开院门,古朴的宅院在阳光下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