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
他已经分不清他是在诱导,还是在回忆自己的过往,以对这个凡人感同身受了。
【诅咒……那是诅咒,层层叠叠的诅咒,王位是诅咒,智慧是诅咒,甚至我的出生可能本来就是诅咒。】
【我知道什么是更好的未来,我知道我们要如何的前进,我知道比起所谓的庆典与面包,神圣与传统,我们需要更加务实的态度,需要更为艰难的忍受,需要将有限的资源投入科技与民生,而不是塑造起无数的神像,换来臣子或主教一句再违心不过的歌颂。】
【不……甚至不单单是我……就连他们自己也知道,他们知道如何让社会变得更美好,但他们就是不愿意去做,他们挥霍着稀少的资源,进行着无谓的斗争,崇拜着虚假的神明,将自己的保守与自私刻在万民的头上,然后宣称这是最神圣与不可动摇的传统。】
她的语速变得急促,不再是那种最为冷静与温和的腔调,佩图拉博沉默地看着,看着她壶中的酒液因为手指的分散而垂落到了地上——而她却毫无察觉。
他盯着她的瞳孔,等待着那最终的话语。
“所以,你逃离了。”
【是的,我逃离了。】
“为什么?”
他看着她闭上了眼睛,慢慢地说出了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因为无人理解。】
【因为无处施展。】
【因为无法妥协。】
【……】
【因为怨恨。】
【还有孤独。】
佩图拉博沉默着,呼吸着。
他没有再问,也没有说话,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摩根,许久之后,他的呼吸消失在了密室最偏僻的阴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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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图拉博站立在他的工作台前,在他的视线中,他的最后一份数据也终于正确地发送了出去。
也正在这时,通讯响起,从另一头传来了马格努斯的声音。
“伱那边情况如何,佩图拉博?”
“一切顺利,你呢?”
“我这边遇到一点小麻烦,关于那个总督的事情……算了,长话短说,卡雷纳有可能会遭遇突袭,做好准备,敌方可能会动用空军与装甲部队。”
“明白了。”
“……对了。”
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马格努斯猛的意识到,也许自己的兄弟比他的子嗣更适合成为一个裁判。
“我的那位高级顾问,能力如何。”
马格努斯等了一会儿,直到他从通讯中听到了佩图拉博的笑声。
帝皇在上,他很少笑的这么……开朗。
在笑了一会之后,佩图拉博才斩钉截铁地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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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根闭上了眼睛,睁开。
她的瞳孔清亮,是能够看穿现象本质的理性之光。
再闭上,再睁开。
她的瞳孔模糊,那是追溯自己往昔,绝无谎言的真切女子。
她拿起酒壶,喝下了最后一口,抛去那流失的一部分,剩下的这些整好够她饮上一口,就仿佛是提前算好了一般。
她笑着。
尽管这笑容并非是处于喜悦,但它看起来依旧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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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本身就是最大的弱点。
天才是自信的,他们极少会相信其他人的评价,他们只会自信于自我的判断。
高人一等的天赋铸造了他们的能力,也决定了他们的傲慢,当他们认定什么事情的时候,他们便会坚定的相信它,并且绝不会认为自己的判断出了差错。
直到头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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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的猎人抓住机会。
钢铁的雄鹰已经坠落。